血为引,魂为祭,世重来。”
乌鸦在他头顶飞,眼睛发红,传回消息:山魈离三百里,深海蛟龙破封两成,北境亡魂大军集结……
“很好。”黑袍人笑,“让他们去咬那些守望者。等他们两败俱伤,我再拿走完整的七钥,重启世界。”
他摸着棺里女人的脸,语气温柔得可怕:“姐姐,你当年不肯做完的事,就由你女儿替你完成吧。我会让她死得光荣,然后用她的骨血,开启新时代。”
话刚说完,祭坛四周亮起七盏灯。
每盏灯里烧的不是火,而是记忆——苏璃小时候妈妈教她认字的画面,她在疫村抱着快死的孩子哭的瞬间,她第一次觉醒护心镜时的害怕和坚定……
“你以为你在守护世界?”黑袍人冷笑,“你只是在走一场轮回。每个时代都需要牺牲者。这次,没人能打断仪式。”
他合上书,站起来,眼中红光暴涨:“准备接引——迎接新世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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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灵枢塔顶。
仪式进入第三步——**魂契共鸣**。
五人心连心,意识相通,过去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出来,互相看见。
他们看到了真相:
每一代守望者,最后都在终焉之仪中消失,变成维持世界平衡的一丝力量。他们的名字不会留下,事迹不会传颂,连灵魂都不能安息——因为他们成了世界的一部分。
但他们也看到了希望。
在一些平行时空里,有的世界打破了轮回——不是靠神仙,不是靠运气,而是靠一群普通人一起拼命,哪怕知道会死,还是往前走。
有一幕特别动人:
一个老药师在瘟疫城里点燃最后一味药,化作光柱冲天;
一个瞎眼剑客靠听风辨位,一个人打上千敌人,直到倒下;
一对普通士兵情侣,在城破时相拥而死,尸体变成屏障,挡住怪物入侵……
这些人不是主角,没人叫他们英雄,但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留下了文明的火种。
“原来……希望不属于一个人。”玄冥轻声说,眼角流下一滴泪。
“属于所有愿意付出的人。”洛昭接道,声音哽咽。
胡来望着星空,忽然笑了:“你说,如果我们失败了,会不会有人看到我们的记忆,说一句——‘原来他们也这么拼过’?”
苏璃没回答。
她只是抬起手,指向天空。
第七颗星“空曜”越来越亮,开始往下坠!
星要落了。
古书记载,当“空曜”落入阵中,七钥真正合一。护心镜吸收六把钥匙的力量(包括四位同伴的生命),变成打开命门的钥匙。持钥人必须走进命门,用自己的存在封住世界的裂缝。
也就是说——
她会彻底消失,一点痕迹都不留。
“时间不多了。”白衣童子提醒,“你有什么话,想留给这个世界吗?”
苏璃闭眼,脑海闪过很多画面:妈妈的笑容、疫村孩子的眼神、战友并肩作战的身影……
很久后,她睁眼,轻声说:
“请告诉后来的人——
这世上没有天生的英雄,
只有不愿低头的凡人。
如果黑暗再来,请记得,
曾有人愿以身为灯,照亮你们的路。”
话落,星开始坠落。
那颗星脱离轨道,拖着长长的火焰,像流星划过天空,直冲灵枢塔!
大地震动,山河哀鸣。
就在星核快要撞上阵法时,突然变化!
南方天空,一道黑影冲来,快如闪电——是山魈鬼王提前杀到!它大吼,双爪撕裂空气,扑向苏璃——它感应到核心脆弱,想抢命钥!
“休想!”洛昭怒吼,紫雷爆出,挡下一击。
紧接着,海面炸开,一头百丈蛟龙冲出,带着巨浪扑向塔底!
“交给我。”玄冥上前一步,全身冒青雾,第四钥“归墟之息”全力发动,召出一座虚幻古城,困住蛟龙。
胡来迅速布下七十二张药符,护住阵眼,冷静地说:“你们撑住,我还有最后一招——‘逆命回春阵’,能多争取一点时间!”
但他脸色发白,明显代价很大。
白衣童子站在原地,看着苏璃,忽然微笑:“你知道吗?在我千年等待中,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也许能成功’的人。”
苏璃也笑了:“那你陪我走到最后?”
“当然。”他伸手,轻轻点她眉心,“这一程,我从未缺席。”
星核终于落下。
轰——!!!
金色光芒炸开,整个灵枢塔变成能量晶体,七彩光环绕升腾,形成贯通天地的光柱。七把命钥虚影浮现,围着苏璃转,最后全进护心镜。
镜子碎了。
一扇门缓缓打开——后面没有光,也没有黑暗,只有一片旋转的混沌,像宇宙还没诞生时的样子。
那是“命门”——连接世界本源的通道。
苏璃最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伙伴,眼里全是不舍和感激。
她没犹豫。
迈步走进门。
身影变淡,最后完全消失。
终焉之仪,完成。
世界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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