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初启,北境异象。
夜已经很深了,天上星星很多。北边的风吹得很大,雪一直在下。灵枢塔孤零零地立在悬崖边上,塔顶的铃铛突然自己响了起来,声音很清脆,在风里传得很远。
接着,一道银光从天上落下来,照在大地上。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一共七道光,分别落在七个地方:灵枢塔、熔岩祭坛、遗忘峡谷、断天崖、归墟海眼、雷渊古墓、虚空镜门。这些地方都很古老,传说里面藏着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龙渊七星”出现了。七颗星连成一圈,千年才出现一次。这是世界要变的征兆,也是最终仪式开始的第一步。
苏璃站在塔顶,穿着白色长裙,头发被风吹得乱飞。她手里拿着一面青铜镜子,镜面微微发亮。里面没有她的脸,而是天上旋转的星星,组成了一幅她没见过的图。
她小声说:“第七把钥匙,快成型了。”
这面镜子是第一代守望者留下的,能看人心,也能看到命运的走向。但现在,镜子里多出了一颗星——第八颗星。它不在七星之中,位置偏北,颜色暗金,形状像一把倒过来的刀。
“逆命之星。”她低声念着。
书上写过:“七星定命,万物有序;若有第八星动,因果就会乱,命运会被改。”可这话以前没人信,都说这是胡说。现在却真的出现了。
难道命运不是注定的?
她一直以为,守望者的命就是牺牲自己,维持世界的平衡。她是钥匙,是容器,是必须消失的那道光。
但如果有一条路,不是命中安排的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停不下来。
她想起妈妈临死前说的话:“宁可违背天命,也不要辜负自己的心。”
这句话她记了一辈子。
另一边,在很远的雪原上,有个人正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穿一件破灰袍,背上背着一个药炉。脚上的鞋子早就烂了,走路时留下一串血印。他已经走了很久,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必须往北走。
他叫胡来。这个名字没人叫过了。他也不记得自己是谁,只依稀记得是个大夫,曾经发誓要救所有人。
但现在,他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可每次抬头看天,心里就有种声音在叫他,让他继续走。那声音来自北方,来自那道光落下的地方。
“那边……有人在等我。”他喃喃地说。
忽然,天上一道光洒下来,照在他脸上。
一瞬间,他看到了画面。
【试炼一:村子没了】
风停了,眼前变成一个小山村。房子破旧,到处是雾,空气里有药味和腐臭味。
一个孩子哭着从屋里跑出来,跪在雪地里磕头:“大夫!救救我娘!她还在发烧,药没了!求您再给一点吧!”
胡来愣住了。
他低头看手——空的。药袋干了,瓶子碎了,最后一味退热的药也没了。
“我不是不想救……”他声音发抖,“是我真的救不了……”
话没说完,整个村子开始塌。房子变灰,尸体从地下爬出来,盯着他,齐声说:“你本可以多采点药……你本可以早点到……你本可以不死心……”
他往后退,却被无数手抓住脚,拖进黑暗。
【试炼二:朋友死了】
场景变了。
树林里,火堆旁。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倒在他怀里,胸口插着黑箭,血流不止。他抓着胡来的手,声音很弱。
“你插下去……”他说,“那个药方……有问题……有人改了剂量……不是意外……是害人……”
胡来全身发抖:“谁?是谁干的?”
那人没说完,头一歪,不动了。
胡来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雪地里,冷汗湿透衣服。他摊开手,发现掌心里紧紧攥着一块生锈的铜牌,上面刻着两个字:“子安”。
那是他唯一记得的朋友。
眼泪掉下来,立刻冻住。
他咬破手指,用血画了个符,嘴里念一段话。这是他忘了很久的东西,现在自己冒出来了。
“不忘痛苦,才能治好心。”
他说完,又往前走。
每一步,都让他想起一点过去。
回到灵枢塔。
苏璃还是站着不动,但她能感觉到远处有股力量在靠近。她看不见胡来,但知道他还活着,而且越来越近。
“他还活着……真好。”她轻声说。
这时,镜子又震了一下。
不只是第八星亮了,整张星图都有点乱。有个点一直在闪,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苏璃皱眉。
“有人改了星轨的方向。”
她仔细看,发现本来该由雷渊古墓接收的第三道光,能量被悄悄引到了别的地方。
“黑袍的人动手了。”
这些人一直躲在暗处,想用命钥重启世界,毁掉现在的秩序。他们不要修复,只要重来。不怕死,只怕不变。
但他们不明白,真正的守护不是逃避痛苦,而是面对最深的黑暗,还愿意点亮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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