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双雄重聚,雷霆与药香**
**“有些相逢,不在朝暮之间,而在生死之外。”**
北境荒原,夜色如墨。
风卷黄沙,掠过焦土般的大地,发出呜咽般的低吟。天穹之上,北斗摇光虽已熄灭红芒,然余威犹存,星屑如泪洒落人间,映照出这片土地的苍凉与孤寂。月隐云后,万籁俱寂,唯有一缕微弱的火光,在百丈深坑之畔轻轻摇曳,仿佛天地间最后一丝不灭的信念。
那是一盏药炉旁的灯火。
炉中青焰幽幽燃烧,蒸腾起一缕淡金色雾气,缭绕成符文之形,缓缓渗入地底晶石之中。晶石如心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引得大地轻颤,似有千军万马在深渊之下奔腾呼号。而盘坐于阵眼中央之人,正是胡来。
他面色苍白如纸,唇无血色,额上冷汗涔涔,衣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脊背。七日七夜,未曾合眼,以心头热血为引,以精魂意志为线,织就这“血脉锁魂阵”。每过一时辰,便需割开胸膛,滴血入符,再以医道真元稳住心脉,续命维系。此术非但耗损寿元,更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反噬之力足以令其神魂俱碎,化作怨灵游荡于荒原。
然而,他不曾退。
只因身后,尚有一双清澈的眼眸静静凝望着他。
流浪少女蜷坐在不远处的石块上,披着一件破旧斗篷,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她不敢靠近,怕扰了阵法运转;也不敢入睡,生怕错过他哪怕一次轻微的喘息。她只是那样坐着,像一株生长在废墟中的小草,柔弱却坚韧。
“你还记得那个故事吗?”她忽然轻声开口,声音很轻,却穿透了风沙,“你说的那个医生……最后活下来了吗?”
胡来嘴角微扬,气息虚弱:“……我不知道。但他一定希望,有人能继续讲下去。”
话音未落,忽闻天际雷鸣乍起!
一道银紫色电光撕裂长空,如天罚降世,轰然砸落在百步之外。尘土飞扬,地面龟裂,一道挺拔身影踏雷而来,周身缠绕着暴烈的雷蛇,每一步落下,皆震得大地颤抖。
是洛昭。
他自高空截星归来,一路追寻气息至此。当他看见那深坑中的阵法、那满身血污的兄弟、那盏几乎将熄的药炉,双目骤然赤红,喉间滚出一声低吼:“胡来——!”
这一声,惊醒了沉睡的风,也唤醒了濒死的魂。
胡来勉强抬头,见来人轮廓熟悉,眼中竟泛起一丝笑意:“你……还活着?”
“我若死了,谁替你挡刀?”洛昭大步上前,单膝跪地,一手按住阵眼边缘,雷核之力瞬间涌入结界。霎时间,原本黯淡的符文重新亮起金光,与药香交融,形成一道螺旋状光柱直冲云霄。
天地感应,风云变色。
“你疯了!”胡来急咳数声,鲜血自嘴角溢出,“这是‘血脉锁魂’,外力不可强加!你会被反噬——”
“那就一起被反噬!”洛昭怒喝,额间龙鳞印记熠熠生辉,背后雷龙虚影昂首咆哮,九霄雷霆应召而至,在空中凝聚成一把巨剑,“我洛昭行于世间,从不信什么命定劫数!你要封印引信,我便为你镇压乾坤!你要断命续魂,我便劈开天门借寿!今日,我以破妄雷核为誓——谁敢动你半分,先问过我手中之雷!”
言罢,雷剑斩下!
轰隆——!
整片荒原剧烈震动,地下晶石发出刺耳尖啸,仿佛有亿万怨灵在哀嚎挣扎。那“引信碎片”本为黑袍祭司所炼,蕴藏终焉意志,岂肯轻易臣服?此刻受雷霆压迫,竟自行膨胀,欲挣脱封印。
胡来咬牙,再度割破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洒向阵图四角。
“五行归位,阴阳倒转,血脉为契,魂锁九渊——封!”
与此同时,洛昭引动全身雷核,将三分之一能量灌入阵眼,口中默念古老咒言:
> “雷出地奋,万象昭苏;破妄执剑,护我同袍。吾心如铁,天地难移;一人负伤,万人共诛!”
刹那间,雷与药交织,刚猛与温润并存,形成前所未有的“雷药共生结界”。金光与紫电交缠旋转,如双龙盘柱,层层压制那颗搏动的心脏晶石。终于,在一声凄厉长鸣之后,晶石光芒渐弱,表面裂纹被符文填补,心跳频率由急促转为平稳,最终沉入地底,不再躁动。
封印,暂成。
胡来瘫倒在地,气息微弱,几近油尽灯枯。洛昭连忙扶住他,探其脉象,眉头紧锁:“你已失血七次,心脉断裂三次,靠药香吊命……若再迟来半刻,你便是个死人。”
胡来苦笑:“死人也好,至少不用再记起那些事。”
“所以你是想一个人扛下所有?”洛昭盯着他,目光如炬,“失忆?逃亡?独自赴死?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别人?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是你的同伴!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
风停了。
连那盏药炉的火焰也静止了一瞬。
胡来怔住,良久,才低声问道:“你还记得我是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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