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高建国和楚天寿闲谈往昔,互相开着玩笑逗趣。王妈放下水果,起身离开时,高峰特意看了她一眼,王妈会意地眨了眨眼睛,无声说了句:
“放心。”
高峰悄然点头致谢,抬眼却见高建国正意味不明地睨着自己,他收敛了神色,将视线转向楚天寿。自换肾手术以后,楚天寿就一直在家养身体,基本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即使正常在职,他也算不上是集团的主心骨,但是,对高建国而言,他却是唯一的心腹。
房门被关上的瞬间,笑谈随之中断。
高建国点上一根烟,让了楚天寿一根,他笑着摆了摆手:
“这次是真戒了。”
“戒了好,身体健康最重要。”
高建国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浓郁的烟雾,眼神迷离了片刻,朗声道:
“明天在山河有个会你替我去开。”
高峰应了一声,没有问会议的内容,早先程工因为金湾的事找过他,希望他尽早回去主持事务。但高建国不开口,他不能主动提议。被高压监管了大半辈子的人,最忌讳旁人觊觎自己的权利,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骨肉也一样。这也是他能获得短暂支持的原因,说到底,他只是高建国用来制衡高穆诚的一颗棋子而已。
“听程工说,金湾那边不太好收场。”
楚天寿往沙发上靠了靠,不着痕迹地躲开飘向自己的烟。
“朱嘉瑞这小子处事霸道,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要整改,有些怨言也是情理之中。”
高建国喝了口茶,轻描淡写地说:
“不过现在,他跟着穆毅捣鼓电影的事,倒是安分了些。朱董还说,过去不着家怕他惹祸,现在不着家怕他累着。”
“做父母的最放心不下就是孩子。”
“还是老楚你最有福气,早早过上了含饴弄孙的安闲日子。”
“带孩子也是累,皮得很!”
楚天寿嘴上抱怨着,神色却是满足得意的。他瞄了一眼高峰,顺势说道:
“说起来,嘉瑞也得有25了吧,我记得他比阿峰小了两三岁。”
“嗯,有了。”
楚天寿见高建国兀自抽烟,试探着说了一句:
“也该是成家的年纪了。”
“年纪是到了,可心性不稳。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是两个人关起门来过家家,这么简单的。”
“说的也是。”
楚天寿笑着附和。
高峰默然听着,心中毫无波澜。高建国的态度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他比别人更清楚,那些慈眉善目的背后是怎样的虚与委蛇。
高建国掐灭了烟头,点起另一根烟,漫不经心地说道:
“周家在S市新看了一片地,打算做度假村,想让你跟着去看看出出主意。具体的事,你跟思思两人商量就行了。”
高峰沉声应允。
前天,周思思就打过电话给他,聊起这件事。他答应了下周末会抽出时间,但还没对何音说。近来,他们的关系有些微妙。他对她的反应没有把握,毕竟周思思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都说现在旅游业不景气,周家倒是一路高歌猛进。”
“危机往往是最好的投资机会。再说,有思思这样的得力干将替周振英掌舵,他有什么可担心。”
高建国说着话,瞟了一眼高峰:
“论手腕和能力,思思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楚天寿适时插了一句:
“我记得周家还有个儿子。”
“在国外上学,说是学艺术的。”
恰此时,徐贤敏打来电话,高峰借口离开了书房。
“体检结果没问题,一切正常。”
徐贤敏在电话那头打了个哈欠:
“不是在见家长吗?怎么还有空催我!”
“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的。”
高峰不由得一蹙眉,他不知道何音和徐贤敏私下里也有联系。
“看来徐主任很闲,还有空关心别人的事!”
“老板,你们享受美味珍馐的时候,我可是喝着凉水在……”
高峰直接挂断了电话,径直走向门厅,远远看见何音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他快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盘子,随手放在一旁的大理石台子上,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何音小声问了一句:
“去哪儿?”
他一言不发地拉着她走到凌霄架旁的矮墙处,低头吻了下去,何音轻挣了一下:
“被人看见了。”
“没人。”
她的舌尖散发着玫瑰的清甜,诱引着他步步紧逼。
恍惚间,他的脑海中出现何音看着杯子里的玫瑰花出神的样子。那是高穆诚来疗养院的那天,他从没问过,但他知道那是高穆诚送的。他想起她维护他的话,想起他们互相说着伤害彼此的话。嫉妒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不由自主地圈紧了掌间的细腰,近乎粗鲁地追索着她的吻。
“唔……等,等一下。”
何音用手掌抵住他的嘴,目光湿漉漉地看着他,娇喘着嗔道:
“这不是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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