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如同被放在烈焰与寒冰交替炙烤的铁砧上,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灵魂的剧痛。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强行拉扯、变形,与那些痛苦的记忆(池灵之死、韩厉的背叛、宗门的火光)混合在一起,被阵法抽取、放大,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暗红与金红交织的扭曲波纹**,朝着祭坛中央那暗淡的石铃虚影和下方女子轮廓涌去!
这些波纹,不再仅仅是能量,而是承载了**烬此刻所有极端痛苦与负面情绪**的“回响燃料”!它们在阵法的引导下,疯狂注入石铃虚影,让那原本黯淡的虚影猛地**亮起一层妖异的、痛苦抽搐般的红光**!虚影下的女子轮廓,更是发出无声的、却能让整个峡谷所有生灵灵魂颤栗的**悲恸共鸣**!
“成了!”一名嘴角溢血、却满脸狂热的高阶腐沼修士嘶声喊道,“痛苦共鸣建立!‘燃料’质量极高!”
虚空之中,铃铛使者覆盖哭脸面具的脸,微微转向烬的方向,那两点暗红魂火平静无波,只有冰冷的评估意味。
“焚剑谷的灵力本质炽烈,与心火残印相合,痛苦中蕴含爆裂……不错。”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将万物视为材料的淡漠,“继续。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将这份‘痛苦’,通过石铃本体与投影的连接,最大限度地传递过去,刺激‘渊眼’。”
“是!”腐沼修士齐声应和,吟唱声更加尖锐疯狂。
烬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旋转。剧痛正在剥夺他最后的思考能力。但他死死咬着牙,甚至咬碎了舌尖,用更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缕清明。
他看见了祭坛上那扭曲的石铃虚影,看见了虚影下痛苦颤抖的女子轮廓(岳灵儿被控制的投影),看见了周围腐沼修士狂热而扭曲的脸,更看见了虚空之中,那个如同魔神般主宰一切的铃铛使者。
恨吗?怒吗?当然。
但比恨怒更清晰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绝望的**觉悟**。
他快要死了。而且死后,他的痛苦、他的力量、他的一切,都将成为邪教仪式的一部分,去加速那个可能吞噬一切的“渊眼”的苏醒。
不能……这样结束……
焚剑谷的罪,还没赎清。池灵师尊的仇,还没报完。对那个在冰渊里独自挣扎的剑修少女(凌清雪)的承诺(联手破坏仪式),更是……彻底失败了。
失败……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仅存的、对“生”的执着。
但,也点燃了某种更深层、更炽烈、属于焚剑谷修士骨子里的东西——**与敌偕亡的决绝**。
焚剑谷核心秘传,并非只有控火炼器。还有一门被列为禁忌、不到宗门覆灭或身陷绝境万不得已绝不使用的最后法门——**【烬灭归源】**。
非自爆。自爆是灵力失控的宣泄。而“烬灭归源”,是主动的、有控制的、将自身一切——灵力、血肉、神魂、乃至毕生修炼的“道基”——在刹那间,逆转焚剑谷“创生之火”的本源真意,转化为最纯粹、最极致、不含任何生机、只有“终结”与“净化”意味的**终末之炎**。
此炎一出,施术者神魂俱灭,不入轮回,真正意义上“归源”于虚无。但其燃烧的瞬间,爆发的并非毁灭性能量冲击,而是针对“邪秽”、“阴祟”、“不洁”存在概念的**法则层面“净化”**。
代价是彻底的“无”。效果……未知,因为几乎无人使用,记载模糊。
眼下,还有比这更“绝”的境地吗?
烬那被痛苦扭曲的脸上,忽然扯出一个极其难看、却异常平静的笑容。鲜血从他嘴角、眼角、耳孔不断渗出,但他眼中的浑浊正在被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炽白光芒**所取代。
他不再抵抗胸口残印的侵蚀和阵法的抽取。相反,他开始主动地、艰难地、以最后一点意志力,**引导**着那灼烧他心脏的混合力量,按照记忆中那禁忌法门的轨迹,在体内逆向运转!
“嗯?”虚空中的铃铛使者,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烬身上散发出的波动,不再是单纯的痛苦和被榨取,而是多了一种**内敛的、急剧攀升的、充满不祥终结意味的炽热**!
“阻止他!”铃铛使者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骨杖猛地指向烬!
数名腐沼修士立刻调转矛头,暗红蚀名光束如同毒蛇般射向烬!
但,晚了。
或者说,“烬灭归源”一旦开始引导,其核心逆转过程发生在施术者道基最深处,外力极难打断,除非瞬间将其彻底湮灭。
烬抬起头,望向铃铛使者的方向。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只能看到一个暗红的轮廓。但他还是开口了,声音嘶哑破碎,却仿佛用尽了生命最后的气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炽热的决意:
“老鬼……你的‘痛苦燃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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