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七号前进基地的专用停机坪戒备森严。一架涂装着军方标志、线条流畅的垂直起降运输机缓缓降落,旋翼卷起的气流吹得地面砂石滚动。
舱门打开,舷梯放下。首先走下来的,是四名神情冷峻、眼神锐利的警卫员,迅速在舷梯两侧形成护卫。紧接着,一位身着没有军衔标识的深灰色中山装、头发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身形依旧挺拔的老者,拄着一根看似普通却透着沉肃气韵的手杖,稳步走下舷梯。
老者面容清癯,眼神深邃而锐利,虽年事已高,但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和历经沧桑的沉静。他,正是苏景辰的外公,华夏东部战区的前任最高指挥官之一,殷鸿涛殷老爷子。即便早已退居二线,其影响力和在军中的威望,依旧举足轻重。末世来临后,国家更是第一时间就把他请出山来坐镇了。
早已等候在停机坪旁的殷烨,立刻带着苏景辰等人迎了上去。
“爸,一路辛苦了。”殷烨敬礼后,上前搀扶。
殷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不用搀扶,目光却早已越过儿子,牢牢锁定在殷烨身后的苏景辰身上。那锐利的目光在触及外孙的瞬间,如同冰雪初融,化为满满的慈爱、关切,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后怕和心疼。
“外公。”苏景辰上前一步,站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哑。
殷老爷子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苏景辰的手臂,又上下仔细打量着他,看到他虽然清瘦了些,但精神尚可,身上也无明显重伤,才长长舒了口气,连说了几个“好”字。“好,好,好……平安回来就好。” 老人的声音有些发哽,用力握了握苏景辰的手,仿佛要确认他真的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
苏景辰心中暖流涌动。前世,外公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给予了无私的支持,最终却也因他的牵连……这一世,看到老人健在,且如此牵挂自己,他心中既有愧疚,更有守护的决心。
“让外公担心了。”苏景辰低声道。
“傻孩子,说什么话。”殷老爷子摇摇头,目光这才转向苏景辰身侧的瞳安,眼神变得温和而探究。
瞳安今天特意换上了一套苏景辰从空间戒指里拿出的、浅杏色的针织连衣裙,外搭一件米白色的开衫,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上略施淡妆,看起来清新温婉,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察觉到老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微微往苏景辰身边靠了靠,但还是鼓起勇气,抬起清澈的眼眸,对着殷老爷子恭敬地微微鞠躬:“殷爷爷您好,我是瞳安。”
声音不大,却清晰悦耳,带着少女独有的柔软,态度不卑不亢。
殷老爷子仔细端详了她片刻,眼中渐渐漾开满意的笑意,点了点头:“好孩子,一路上,辛苦你了,也谢谢你陪着、照顾着小辰。” 他没有说更多夸赞或客套的话,但这句简单的“辛苦”和“谢谢”,却透着长辈对晚辈的认可和关怀。
瞳安心中一松,脸颊微红,小声道:“不辛苦的,是阿辰一直在照顾我。”
殷老爷子笑了笑,没再多说,目光又扫过秦北潇、谢蔚、杰、武和徐泽禹等人,对着他们也都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都是好样的。走,先回去再说。”
一行人簇拥着殷老爷子,返回安全屋区域。殷老爷子没有去基地指挥部,而是直接来到了苏景辰他们暂住的小楼。显然,在他心中,与外孙和这些年轻人的私下相处,比公务更重要。
客厅里,早已按照苏景辰的吩咐,布置得简单而温馨。桌上摆着苏景辰亲手冲泡的清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这些都是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来的。也就是殷司令来了才准备也不怕被怀疑,毕竟有空间这个事也是他们小队里公认的秘密。
殷老爷子在主位坐下,接过苏景辰奉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满意地眯了眯眼。“还是小辰懂我,这茶不错。” 他放下茶杯,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景辰身上,语气变得正式了些:“小辰,你舅舅已经把大致情况都跟我说了。‘暗夜’的事情,很严重,你们做得很好,非常出色。不仅保住了重要的情报和人,还重挫了他们的气焰。”
他顿了顿,看着苏景辰:“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留在基地,还是……?”
苏景辰知道外公会有此一问。他坐直身体,神情平静却坚定:“外公,舅舅,谢谢你们为我们做的一切安排。基地很好,很安全。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们小队,暂时没有长期留在这里的打算。”
此言一出,殷烨有些意外,眉头微皱。殷老爷子则目光深邃地看着他,没有打断。
苏景辰继续道:“我们习惯了小队行动,也还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去查证和处理。留在基地,固然安全,但也会失去灵活性和主动性。而且,‘暗夜’的威胁并未解除,他们的目光很可能已经锁定了这里,我们留在这里,也可能给基地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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