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她问，“你打算怎么收场？”
“我没打算收场。”他笑出声，“我只想让这个世界……和我一起烧干净。”
风宝突然鸣叫，翅膀展开，警惕地盯着李承乾的手。
那只手正在慢慢往怀里摸。
严冰雪反应极快，一脚踩住他手腕。
李承乾瞪眼：“你……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说想烧干净世界的时候，手指动了三次。”她说，“那是习惯性动作，你在找什么东西。”
她弯腰，从他内袋里掏出一枚暗红色的小石子，表面刻着符文。
她看了一眼，扔进火堆。
火焰猛地窜高，发出一声闷响，随即恢复正常。
尉迟逸风一直没动，但肩膀稍稍松了一下。
远处传来脚步声，一队亲卫跑过来，在废墟外停下。为首的将领看见尉迟逸风仍守在机关前，立刻下令列阵警戒。
没人敢靠近。
严冰雪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她走到尉迟逸风身边，低声问：“现在怎么办？”
“等援军接手。”他说，“然后把他押进天牢，等新帝发落。”
她点头：“名单的事，我亲自带人去搜。”
“好。”他顿了顿，“小心。”
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向李承乾。她蹲下，从他腰间解下一块玉佩，翻过来看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癸未年，御赐忠勤伯**。
她捏着玉佩，站了一会儿，才放进袖中。
风宝飞到她肩上，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她抬头看天，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照在废墟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李承乾躺在地上，气息越来越弱。他的眼睛半睁着，望着天空，嘴里还在喃喃：“我不是疯子……我只是……不想再跪着活……”
严冰雪走回尉迟逸风身边，把记下的纸条折好，递给他。
他没接，只是说：“你收着。这是证据，由你呈报更合适。”
她没推辞，把纸条收回袖中。
风宝突然展翅飞起，绕着战场飞了一圈，确认四周无人潜伏，才落回她肩上。
严冰雪看着尉迟逸风的侧脸：“你什么时候能松手？”
“等工部的人来拆机关。”他说，“现在放开，整片区域都会炸。”
“那得等到中午。”
“我知道。”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站在他身旁，和他一起望着前方。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影子并排落在地上。
李承乾被两名亲卫拖到一边，靠在断墙下。他抬头看着严冰雪，忽然开口：“你赢了……可你真以为，杀了我，一切就结束了？”
她回头看她。
“那些人……还会动手的。”他嘴角流血，声音越来越轻，“你护得住他一时……护不住一世……”
严冰雪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你说得对。但我只要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他们碰他一根头发。”
李承乾笑了下，没再说话。
他的眼睛慢慢闭上，胸口起伏微弱。
风宝跳到他脚边，低头看了看，又飞回严冰雪肩上，轻轻叫了一声。
她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
远处，马蹄声响起。
一队身穿工部制服的人骑马赶来，为首的是个老匠人，手里拿着图纸和工具箱。
他们下马后直奔战车，远远就喊：“王爷！我们来了！请勿松手，等我们检查装置！”
尉迟逸风终于点头：“我在等你们。”
严冰雪退后几步，让出位置。
她站在阳光下，看着那些人围着战车忙碌，耳边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风宝蹲在她肩上，羽毛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李承乾靠在墙边，一只手垂在地上，指尖微微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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