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壁堡的城墙在蛮族疯狂的攻势下发出呻吟般的碎裂声。
项鼎浑身是血,巨斧劈砍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墨渊的机关弩箭耗尽,只能以短刃近身搏杀;楚狂的剑锋依旧凌厉,但喘息声已如破风箱般粗重。
沐清音琴弦尽断,唇角溢血,赵冰澜的冰剑布满裂痕,南宫晓倩与周汀兰背靠背苦撑,衣裙已被血污浸透。
蛮族主帅兀术踏着废墟跃上城头,他俯瞰着濒临崩溃的守军,得意地笑了。
“方运,这就是你寄予厚望的‘人心’?”
“看看吧,你引以为傲的天之骄子,如今安在?项鼎筋骨将碎,墨渊机关成灰,楚狂剑折人疲,连你身边那抚琴的女子,文宫也将崩裂。”
“你守着这座孤城,守着这些废人,还有什么意义?你所谓的信念,挡不住我族的铁蹄。你所珍视的一切,今日都会化为焦土。”
“跪下。献出你的文心。本帅或可大发慈悲,给他们一个痛快。否则,城破之后,本帅会把你这些同伴的头颅,高悬于旗杆之上,让秃鹫日日啄食他们的眼睛,让天下人都看看,与你方运同道,是何下场!”
方运缓缓抬头,他文宫深处那枚文心种子爆发出灼目的光芒,与古地印记共鸣震颤。
原本枯竭的才气如江河倒灌,竟在周身凝聚成实质的金色漩涡。
“兀术,尔等蛮夷,也配谈‘意义’?”
“项鼎筋骨将碎?他每一道伤疤,都是人族不屈的碑文!墨渊机关成灰?灰烬之中自有新生!楚狂剑折?他心中剑意早已凌霄!沐清音文宫将崩?她的琴音早已刻进这天地山河!你看到的‘废人’,在我眼中,皆是星火,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跪?我生来脊梁便是笔直的,跪天跪地跪父母,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俯首?”
“想要我的文心?只怕你这蛮荒秽体,承受不起这文道真种!不如你跪下,我或可念你修行不易,留你一具全尸!”
“三百年前铁壁堡无人生还,只因那时,我未降临此间。”
“今日我既在此,这里便不会是绝地,而是你蛮族十万大军的葬身之处!历史,将由我来改写!”
蛮族大军听到方运的回应,集体嗤笑。
“这小白脸读书读傻了吧?死到临头还嘴硬!”
“瞧见没?都快被咱们剁成肉泥了,还在那儿说什么……什么碑文?星火?老子看他是被吓疯了!”
“头儿说得对!什么碑文,能挡得住咱们的狼牙棒?什么星火,能烧得动兀术大帅的铁甲?依我看,他就是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
“等会儿擒住他,非得把他那文人的硬骨头一根根敲碎,看他还怎么挺直!”
“改写历史?就凭他?哈哈哈!大帅,等会儿攻破这破城,末将建议,就把这小子捆在旗杆最顶上!让他亲眼看着他的这些‘星火’是怎么被咱们一个个掐灭的!”
“让他看着他的同窗好友,男的为奴,女的为娼!看他的‘信念’还安不安天下!”
就在喧嚣达到顶峰时,蛮族主帅兀术缓缓抬起手。
整个蛮族军阵瞬间鸦雀无声,兀术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方运身上,带着俯瞰蝼蚁的极致轻蔑。
“改写历史?”
“方运,本帅承认,你的骨头,确实比那些软脚虾要硬几分,你的话,也确有几分穷途末路的悲壮。”
“但很可惜,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今天,唯一的胜利者,只会是本帅,只会是我伟大的蛮族!”
“本帅倒要看看,等你文宫破碎、文心被挖出的那一刻,你还能不能说出如此‘硬气’的话来!”
“你的头颅,将会和这些废物的头颅一起,成为本帅战旗上最耀眼的装饰,警示天下所有胆敢反抗我族之人!”
“蛮族的勇士们!”兀术声震四野,“用你们手中的刀剑告诉这个狂妄的书生,什么,才叫不可逆转的——大势!”
“杀!”
随着兀术一声令下,蛮族的总攻号角再次吹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嘹亮。
所有天才默然沉寂,眼神灰暗,嘴角带血,然而,就在这漫天杀声和嘲讽声中。
方运以指为笔,以心头精血为墨,以这满目疮痍的天地为卷,挥毫泼墨。
“断头今日意如何?”
第一句诗出,一股悲壮苍凉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英雄末路的慨叹,又似对命运的不屈诘问!
“创业艰难百战多!”
第二句,道尽一路走来的艰辛与无数牺牲,铁壁堡三百年的血泪,今日众人的死战,皆融入其中!
“此去泉台招旧部,”
方运文宫深处,金色种子光芒大放,仿佛沟通了冥冥中的幽冥法则!战场上,那些战死将士虚影竟开始凝聚,铁壁堡历代守军的英魂仿佛受到召唤!
“旌旗十万斩阎罗!”
“轰隆隆——!”
整个铁壁堡幻境剧烈震荡,天空被撕裂,无尽的幽冥之气倒灌而下,与方运磅礴的才气、战场上残留的战意、以及那被引动的英魂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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