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京州市 “铂悦酒店” 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深邃的黑。顶层豪华包厢 “悦龙厅” 内却灯火通明,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锃亮的红木餐桌上,映得满桌珍馐熠熠生辉。茅台的醇香、雪茄的烟雾与人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奢靡的图景。
丁义珍坐在主位上,满面红光,脖颈间的金项链随着他举杯的动作晃悠。身上那件定制西装被撑得紧绷,腰间的路易威登皮带扣闪着刺眼的光 —— 那是上周开发商 “孝敬” 他的新品,据说要六位数。他端着满满一杯茅台,酒液晃荡着溅出几滴在桌布上,却毫不在意,对着在座的几位开发商唾沫横飞:“在京州这块地界上,你们打听打听,只要我丁义珍签了字,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李达康书记?他就盯着 GDP 那个数,天天喊着‘光明峰项目要提速’,可具体的活儿,土地审批、资金协调,那还得我来干!”
话音刚落,包厢里立刻响起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丁市长说得太对了!没有您,咱们这些项目根本落不了地!” 一个肥头大耳的开发商连忙起身,端着酒杯凑过来,“您就是京州的财神爷啊!我敬您一杯,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丁市长年轻有为,以后肯定还得往上走!咱们能跟着丁市长做事,是福气!” 另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开发商也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讨好。
丁义珍仰头喝下杯中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让他更加飘飘然。他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仿佛整个京州的命脉都攥在自己手里。他夹起一块鲍鱼塞进嘴里,咀嚼间,完全没注意到包厢门外,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口,两个穿着酒店服务生制服的人正悄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 那是祁同伟安排的先遣人员,早已摸清了包厢内的人数与布局。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北京,最高检反贪总局的办公室里,灯火同样未熄。侯亮平站在墙边,目光紧紧盯着墙上的石英钟,秒针 “滴答滴答” 的转动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他手里攥着一份厚厚的材料,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 那是丁义珍涉嫌贪腐的初步证据,从线索核实到申请批捕手续,他已经连轴转了三天三夜。
“小王,手续还没下来吗?” 侯亮平转身看向身边的科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小王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摇摇头:“侯处长,还在等最后一道审批。汉东那边情况特殊,沙书记刚到任,流程上可能要慢一点。”
侯亮平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到窗边,看着北京夜晚的车水马龙。他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丁义珍嗅觉灵敏,一旦察觉到风吹草动,很可能会立刻跑路。可他身为反贪干警,必须严格遵守程序,没有批捕手续,就算赶到汉东,也无法采取强制措施。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溜走,而他却只能在这里等待。
然而,侯亮平注定要慢一步了。
铂悦酒店后门的小巷里,四辆黑色特警防暴车如同蛰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停在阴影中。没有刺耳的警笛,没有闪烁的警灯,只有车身反射的冷光,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车顶上的信号屏蔽器正高速运转,将以酒店为中心、半径一公里内的信号全部切断 —— 这是祁同伟特意安排的,他绝不会给任何人通风报信的机会。
祁同伟坐在最前面的指挥车内,面前的监控屏幕正实时传输着 “悦龙厅” 内的画面。看着丁义珍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听着他吹嘘自己 “掌控京州” 的蠢话,祁同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拿起对讲机,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各小组注意,这里是‘雷霆’指挥部。目标人物丁义珍在 306 包厢,包厢内共 12 人,均为涉案人员。记住,动作要快,三分钟内控制所有出口,不许任何人使用通讯工具,尤其是丁义珍,绝不能让他接触任何电子设备。行动!”
“一组收到!立即封锁正门!”
“二组收到!控制电梯和消防通道!”
“三组收到!准备突入包厢!”
对讲机里传来各组清晰的回应,祁同伟放下设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前世,就是一个神秘电话,让丁义珍在反贪局动手前一小时逃之夭夭,而他祁同伟,却因为与丁义珍的旧交,被怀疑是通风报信的人,背了一辈子的黑锅,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这一世,他亲自坐镇指挥,动用了全省最精锐的特警力量,甚至调来信号屏蔽车,就算是天王老子打电话,也别想打通这个酒店的任何一部电话!丁义珍,你插翅难飞!
“砰!”
一声巨响,“悦龙厅” 的实木包厢门被特警用破门器瞬间撞开,木屑飞溅。正在举杯的丁义珍手一抖,满满一杯茅台全都洒在了他的西裤上,酒液顺着裤腿流下,浸湿了他的皮鞋。
“谁啊!这么不懂规矩!” 丁义珍猛地拍桌站起身,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火,“没看见我在接待外商吗?耽误了京州的招商引资,你们担待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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