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跟他切割?” 吴惠芬皱起眉头,她知道这不容易 —— 祁同伟现在手握实权,跟他翻脸无异于自寻死路。
“不能明着切。” 高育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光,往日里温和的眼神也变得老谋深算,“他现在是副省长,手里还握着政法系统的资源,我要是跟他翻脸,等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我要做的,是悄悄给自己留后路,留一条能全身而退的路。”
说着,高育良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指尖在一排排书籍上划过,最后停在一本泛黄的《明史》上,把书抽了出来。他翻了两页,眼神变得锐利:“同伟虽然狠,但他有个致命的弱点。”
“什么弱点?” 吴惠芬连忙问道。
“他太自信了。” 高育良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他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能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 —— 包括侯亮平。他觉得侯亮平年轻、冲动,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可他忘了,猴子再听话,也是会咬人的。特别是当猴子发现自己一直被耍,被当成棋子利用的时候,那股反扑的劲,会比谁都凶。”
“你的意思是…… 要借侯亮平的手?” 吴惠芬瞬间明白了丈夫的心思。
“没错,我要在暗中推侯亮平一把。” 高育良的眼神变得阴鸷,手指在书页上重重一点,“同伟以为他把赵家的线索都掐断了,以为赵瑞龙一死,就没人能威胁到他。但他忘了一个人 —— 高小琴。高小琴是他的软肋,是他藏得最深的破绽。山水集团的那些烂事,赵立春的那些旧账,高小琴知道得太多了。只要侯亮平死盯着高小琴不放,只要能找到高小琴的把柄,祁同伟迟早会露出马脚。”
“可是,高小琴现在的身份不一般,她是山水集团的董事长,跟不少官员都有往来……” 吴惠芬还有些顾虑。
“身份?” 高育良不屑地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对政治斗争的清醒认知,“在真正的政治斗争面前,什么董事长身份,什么人脉关系,都是纸糊的。只要沙瑞金对祁同伟动了疑心,只要有足够的引子,高小琴就会变成第二个欧阳菁 —— 墙倒众人推,到时候谁也保不住她。”
吴惠芬看着丈夫眼底的冷光,轻轻叹了口气:“育良,你这是在借刀杀人啊,杀的还是你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学生。”
“是他先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 高育良关掉台灯,书房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映着他的侧脸,“在这个政治棋盘上,从来没有什么师生情分,只有对手和棋子。我不杀他,等他彻底站稳脚跟,将来死的人,就是我。”
这一夜,书房里再没传出声音。高育良坐在黑暗中,直到天快亮才起身 ——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要用祁同伟最擅长的 “借刀杀人”,反过来给他致命一击。这场与虎谋皮的赌局,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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