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晚。这是她原本应该有的名字。
林晚星压下心中的波动,问:“现在可以打开了吗?”
“还需要最后一步。”施密特示意助手拿来一个金属箱,从中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不是普通的钥匙,而是一个圆柱形的金属棒,表面有复杂的凹凸纹路。“这是物理密钥,必须由银行保存。现在,请各位随我来。”
他们穿过另一道门,进入一个更加隐秘的房间。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保险柜,直径约两米,高度超过三米,表面是抛光的特种合金。
施密特将圆柱钥匙插入保险柜侧面的锁孔,转动。同时,陆清云和林晚星被要求将手放在柜门两侧的感应板上。
机械装置开始运转,发出低沉的嗡鸣。厚重的柜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内部多层抽屉。
最上层是一个深红色的天鹅绒盒子。施密特戴上白手套,小心地取出盒子,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
“根据客户指示,这个盒子里的内容必须首先查看。”他说。
盒子没有锁,只有简单的扣子。林晚星看了陆清云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她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几件物品:一枚老式的黄金怀表,表盖上刻着“陆”字;一叠用丝绸捆扎的信件;还有一本深蓝色封皮的笔记本,封面已经磨损。
林晚星首先拿起那本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是陆老爷子的笔迹:
“这是我个人的记录,无关公司,无关家族。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一个男人、一个罪人的忏悔。如果有一天我的孩子们看到这些,希望他们能明白: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而更大的错误,是为了掩盖一个错误,犯下更多的错误。”
她继续翻看。笔记本的前半部分记录了陆氏集团早期的创业史,大多是商业上的决策和思考。但从中间开始,内容变了。
“1985年3月12日。今天认识了苏婉。她是来面试秘书的,刚大学毕业,眼睛很亮,笑容干净。我不该多看那一眼的。”
“1986年7月。苏婉怀孕了。我的孩子。我既欣喜又恐惧。欣喜的是我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爱的人的孩子,恐惧的是这件事如果曝光,会对陆氏、对家族造成毁灭性打击。振英已经有所察觉,他在暗中调查。”
“1986年11月。振英找我谈话,直截了当地问苏婉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否认了,但他显然不信。他说:‘爸,陆氏正在筹备上市,不能有任何丑闻。您必须做出选择。’”
林晚星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翻到下一页。
“1987年1月15日。陆氏上市成功。同一天,苏婉临产。我提前离开庆功宴赶去医院。振英追出来,最后一次警告我:‘如果您今天出现在那里,明天陆氏的股价就会暴跌。您要为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私生子,毁掉我们几代人的心血吗?’”
“我去了。我到医院时,苏婉已经被推进产房。护士说情况良好。我在走廊等待,心里充满矛盾和愧疚。两个小时后,护士突然冲出来,说产妇大出血,需要紧急输血。”
笔记在这里中断了几行,字迹变得凌乱。
“血库里匹配的血型不够。医生说可以从其他医院调,但需要时间。振英在这时赶到了医院,他不知用什么方法联系上了一家私人医疗公司,说有充足的血浆。我当时脑子一片混乱,只想着救苏婉,就同意了。”
“血浆送来了,输进去了。然后……一切都完了。苏婉出现了严重的溶血反应,医生抢救了三个小时,最终宣布死亡。他们说可能是血浆质量问题,可能是医疗事故。但我知道,不是。”
林晚星抬起头,看向陆清云:“你知道这件事吗?”
陆清云脸色苍白,缓缓点头:“父亲后来告诉了我一部分。他说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当时的懦弱和糊涂。他怀疑振英在血浆上做了手脚,但没有证据。那个提供血浆的私人医疗公司,事后很快就注销了,负责人不知所踪。”
林晚星继续往下看。
笔记本的后半部分,记录着陆老爷子对陆振英的观察和担忧。他写道,陆振英在苏婉死后,变得越来越冷酷,手段也越来越激进。陆氏集团在陆振英的掌控下迅速扩张,但很多手段都游走在法律边缘。
“1998年,陆氏二次融资前夕,资产评估被发现有问题。振英找到当年的评估公司‘处理’了这件事。三个月后,那家公司的创始人在家中‘意外’身亡。我开始害怕自己的儿子。”
“2005年,振英提出了‘永生之凤’计划。他说这是为了陆家的长远未来,要建立一个不受法律和国界限制的资金网络。我坚决反对,但他已经掌控了集团大部分权力。我们的关系从此破裂。”
最后一页,只有短短几行字:
“我知道振英不会放过晚星。那个孩子如果活着,就是对他地位的最大威胁。我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她,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我留给她的东西,希望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她。如果有一天,振英做得太过分,就把保险箱里的其他东西公开吧。那是他所有的罪证,也是我作为父亲的失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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