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朗气清。
牛棚。
穿着满是补丁衣服的少年蜷缩在牛棚里，不停的哆嗦。
少年身边躺着九头老黄牛，虎视眈眈的盯着少年，似在说：“小子，老子都快饿了，你丫的还不把我们放出去吃嫩草？”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名衣着光鲜的少妇快步走来，手里拎着一根鞭子。
啪！
下一秒，鞭子应声落下。不多时，少年身上多了一道划痕，血肉模糊。
啊！
这一鞭子直接把少年从睡梦中拉回现实，少年刚要破口大骂，当看到少妇那双怨毒的眼神时，少年终究没有骂出口。
只是低着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
“我让你睡……”
说话间，少妇再次扬起鞭子。
“嫂子，莫打！”
“我这就去……马上就去……”少年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挣扎着起身。
“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还敢偷懒，若不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老娘早就把你赶出去了，叫你饿死街头……”看着少年赶着牛离家出走，少妇依旧喋喋不休。
少年叫李长清，十六岁，脸上的轮廓看起来蛮精致，奈何却饿得只剩下皮包骨。
李长清的父母早逝，只能跟着哥哥嫂子度日。嫂子马氏为人狠毒，经常虐待他，逼他干很多活。
家里的脏活累活几乎都落在了李长清的身上。
哥哥李长松是个耙耳朵，对马氏言听计从，看着李长清被马氏虐待，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放牛的路上，李长清看着后背密密麻麻的鞭子印，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顿感绝望，生起了轻生的念头。
不多时，李长清来到一棵歪脖子下，解开腰间麻绳腰带。
准备上吊。
“爹，娘……”
“孩儿来了！”
话音落下，李长清猛地一蹬，脚底的石板应声滑落，顷刻间，一股窒息感袭来。
这一刻，李长清竟然有些后悔了，可惜一切已经晚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长清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李长清顿觉被什么东西顶起来，刚要消失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低头一看。
竟然是一头青牛用角把自己高高的顶起来。
“死牛，滚开！”
李长清却丝毫不领情，恶语相向。
闻言，青牛似乎有些生气，用力一甩。只闻咔嚓一声，歪脖子树瞬间断裂，下一秒，李长清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这小子好生无礼，你牛爷爷好心好意救你，你没一句谢谢就算了，怎还出言不逊？”
不等李长清说话，青牛操着一口流利的人言说怒斥道。
“你……”
“你竟然……竟然能说话……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老牛的声音把李长清吓得不轻，小时候没少听村头说书先生讲妖魔鬼怪的故事。
“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
“小子，你听好了，你牛爷爷乃是无所不能的神兽兕（sì），可不是什么怪物！”
青牛似乎很忌讳别人说他是怪物。
“切，明明就是一头似牛非牛的怪物，还敢妄称神兽，哪有你这般丑陋的神兽？”
见青牛对自己没有恶意，李长清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说道。
在李长清的认知里，神兽只有青龙，朱雀，玄武，白虎。
很明显眼前这头青牛跟神兽八竿子打不着，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样坐井观天的话。
“臭小子，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为何如此想不开啊？”
“就算你想死，也不能找一棵歪脖子树吊死啊……”
青牛出言问道。
“要你管！”
“命是我的，我想死便死……”李长清冷哼一声，言语很不和善。
“混账！”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你小子如此这般，对得起你父母吗？你就这么死了，你爹娘会多伤心啊……”
青牛言语越发冰冷起来，眼神中闪过一抹寒意。
“我没有爹娘！”
然而！
李长清听完却蹦出来五个字，惹得青牛就要暴走。“什么？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没有爹娘，难不成小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说话间，青牛抬脚就要给李长清一记重击，这一脚踢下去，非死即伤！
“等一下，你听我狡辩……”
“不是，你听我解释……”
李长清没想到这头青牛的脾气竟然这般火爆，连忙求饶。
呼！
只见一只沙包大的牛蹄子猛地停了下来，距离李长清的脸仅有0.000001毫米。
“好！”
“你今天若不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你牛爷爷一脚踢死你这个不孝之子！”
青牛的脾气虽然火爆，倒也通情达理。
“我爹娘已经死了……”话音刚落，李长清眼角已经湿润了。
此话一出，青牛不禁感慨，“又是个苦命的孩子！”
青牛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你爹娘已经不在了，也不至于自寻短见，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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