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玫瑰凋零夜
殡仪馆的冷气像裹着冰碴的薄纱,艾莉丝裹紧黑色西装,指尖抚过葬礼厅的玫瑰花瓣。每一片花瓣都饱满如雪,却在她的触碰下微微颤抖,仿佛预知了即将到来的厄运。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那熟悉的灼烧感——这是她的“预兆”,一种与生俱来的诅咒,每当死亡临近,她的感官便会提前被恐惧浸透。
今晚的葬礼规格极高。死者是本市权势滔天的房地产商威廉·霍华德,灵堂被白玫瑰铺成一片冰冷的海洋,钢琴师指尖流淌的《安魂曲》在空气中织成一张温柔的网。艾莉丝作为殡仪师,负责最后的遗体确认。当她掀开棺盖时,霍华德的脸映入眼帘: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白,瞳孔深处却隐约浮现一朵黑色玫瑰的轮廓,花瓣如血丝般蔓延,仿佛有人用针尖在眼球上刺出了死亡的图腾。
“温特小姐,玫瑰需要更换吗?”助手小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安的颤抖。
“不……等等!”艾莉丝突然伸手按住棺木,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内衬时,异变发生了——灵堂四周的玫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花瓣蜷缩成焦黑色,如被火焰舔舐过般蜷曲凋零。钢琴师的旋律陡然扭曲,音符化作刺耳的尖啸,撕碎了原本的安魂曲。宾客的尖叫此起彼伏,空气骤然凝固成一片粘稠的恐惧。
艾莉丝捂住耳朵,脑海中响起一段陌生的钢琴曲,音符如刀刃般割裂她的神经。她踉跄后退,撞上墙角时,瞥见窗外闪过一道人影——那人戴着黑色礼帽,背影与母亲葬礼上消失的神秘人一模一样。礼帽下仿佛有黑影蠕动,像无数细小的玫瑰藤蔓在风中扭曲。
“立刻疏散所有人!”艾莉丝强压下眩晕,声音嘶哑如生锈的铁片。她转身看向棺内,霍华德瞳孔中的黑玫瑰图案已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只余下空洞的眼窝,凝视着虚无。
深夜,艾莉丝蜷缩在公寓的沙发上,翻开母亲留下的旧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20年前的案件:母亲作为殡仪师,同样在富豪葬礼上遭遇玫瑰枯萎事件,随后离奇死亡。警方判定为心脏病发作,但艾莉丝知道,那晚母亲也听见了诡异的音乐,并在临终前喃喃着:“玫瑰……曲子……审判……”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浮现:“想知道霍华德死亡的真相?午夜12点,来圣约翰教堂。”
艾莉丝望向窗外,月光如银霜洒落,窗台上一朵黑玫瑰静静绽放,花瓣边缘滴着暗红的黏液,仿佛刚从地狱深渊摘来。
她抓起外套赶往教堂。午夜钟声响起时,圣约翰教堂的钢琴室亮着微光。艾莉丝推开门,琴键上摆着母亲的旧照片,而弹奏钢琴的人正是白天葬礼上的钢琴师——莱恩·布莱克。他的左眼处有一道玫瑰状的疤痕,如一道被火焰灼伤的烙印。
“你认得这曲子吗?”莱恩停下演奏,旋律正是艾莉丝白天脑海中的片段,凄厉如亡魂的哀嚎。
“《玫瑰葬礼曲》。”艾莉丝脱口而出,喉头泛起铁锈味,“我母亲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提到过这首曲子。”
莱恩摘下礼帽,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我也是诅咒的幸存者。霍华德家族20年前为了吞并一块墓地,杀害了这首曲子的创作者——我的老师。临终前,他用血在琴谱上写下诅咒:‘玫瑰葬礼曲响起时,罪恶之人必将偿还。’”
教堂钟声再次敲响,艾莉丝突然感到脖颈刺痛,抬手一看,皮肤下浮现黑玫瑰的脉络,如毒藤般蜿蜒生长。她踉跄后退,撞上钢琴,琴键发出凄厉的颤音。
“你被标记了。”莱恩的声音低沉如墓穴回响,“下一个死的就是你,除非我们能阻止曲子完整演奏。”
窗外,暴雨骤降,雷声撕裂夜空。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呼啸,艾莉丝知道,苏珊·梅森——霍华德的女儿,此刻正在医院挣扎于呼吸衰竭。她的瞳孔里,是否也绽放着一朵黑色的玫瑰?
二、预兆与追查
艾莉丝站在医院走廊的玻璃窗前,望着重症监护室内苏珊·梅森苍白的脸。监护仪上的波形起伏微弱,像濒死蝴蝶的翅膀。她的瞳孔深处,那朵黑色玫瑰的轮廓正在缓慢蔓延,花瓣边缘渗出暗红血丝,仿佛血管在眼球内生长。
“这是急性呼吸衰竭,但病因不明。”主治医生皱眉翻看病历,“所有检测都显示器官正常,可她的血氧值却在持续下降。”
艾莉丝的手指无意识抚过脖颈——那里的黑玫瑰脉络已蔓延至锁骨,瘙痒如毒虫啃噬。她忽然听见病房内传来细微的钢琴声,旋律正是《玫瑰葬礼曲》的片段。转头望去,苏珊的指尖在无意识颤动,仿佛在虚空中弹奏。
“必须马上转移她!”艾莉丝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话音未落,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苏珊的瞳孔彻底被黑玫瑰覆盖,身体如脱水般蜷缩,最终在一片尖叫声中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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