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夕的目光却落在车窗上——黑衣死神的轮廓如幻影一闪而过,斗篷下传来一声沙哑的低语:“游戏,尚未结束……”
二、寻找规律
林夕攥着皱巴巴的笔记本,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地铁车厢在晨曦中平稳行驶,窗外掠过灰蒙蒙的楼宇,玻璃上倒映着她憔悴的面容。空调冷气裹挟着咖啡与过期面包的酸腐气味钻入鼻腔,乘客们低语声、手机屏幕的蓝光、打盹时细微的鼾声交织成一片——这熟悉到令人窒息的日常,此刻却成了困住她的炼狱。自爆炸事件后,她已在扭曲的时间裂隙中挣扎了整整一周,现实世界的时间却只流逝了不到24小时,仿佛她被命运单独抛入了一座永无止境的孤岛。
“必须找到规律。”她反复咀嚼这句话,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要将绝望碾碎成墨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次循环的细节:爆炸时间精确到秒(始终固定在7:53AM)、车厢温度(恒定23℃)、黑衣死神出现的触发条件(当她试图“显着改变”原有轨迹时)、以及乘客们如提线木偶般重复的行为模式。最让她不安的是,无论她如何挣扎,死神镰刀挥落的轨迹总指向同一个结局——死亡,以及时间重置。她甚至注意到,每次死亡瞬间,耳畔总会响起一串模糊的电子音,像是某种系统冰冷的倒计时。
她将目光投向车厢中段。那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又在同一时刻抬起手腕看表,动作机械如钟表齿轮,腕表表面反射的冷光刺得她眼眶发疼。后排的老妇人依旧在编织毛线,针脚顺序分毫不差,毛线团在她膝头滚动时,总会在第13次旋转后卡在座椅缝隙里。鸭舌帽男人仍用相同的频率摩挲口袋里的某样东西——林夕确信,那便是炸弹的引爆装置。他的手指在布料上划出的褶皱,每次循环都精确落在同一位置,仿佛被刻入了命运的纹路。
“如果每个人都是程序,那我就是试图修改代码的病毒。”她喃喃自语,笔尖突然顿住。一个念头如闪电劈开混沌:既然死神只在“她主动干预”时出现,或许循环本身存在某种“容错机制”——只要不打破既定的“程序”,她便能获得短暂的“安全期”。这个发现让她在窒息的绝望中嗅到一丝生机,但喉头仍被无形的恐惧扼住——她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踩在生与死的临界点上。
她决定验证这个猜想。第18次循环中,她刻意模仿前几次乘客的动作:低头刷手机,在相同时间点变换坐姿,甚至模仿旁边学生的哈欠频率。列车顺利抵达终点站,爆炸未至,时间也未重置。但林夕并未松口气——这种“安全”如同困在玻璃罩中,她能看见自由,却触不到。她感到喉咙干涩,胃部因反复经历死亡而抽搐,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第19次循环,她在“安全期”内开始暗中观察。用手机镜头记录乘客的微动作,用指甲在车窗上刻下微小记号以验证环境是否绝对重复。果然,车窗划痕在每次循环后都会消失,而乘客的行为误差率竟低于0.1%。她甚至发现,鸭舌帽男人每次掏手机看时间的间隔,恰好与地铁报站频率形成诡异的共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她试图在车厢角落放置一枚硬币作为标记时,硬币在循环重启后竟诡异地出现在她上衣口袋中,仿佛整个空间在重置时,唯独对她刻意留下的“变量”进行了“特殊处理”。
“死神不是随机出现的……他遵循某种算法。”林夕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笔迹颤抖。她推测,死神或许是循环系统的“纠错程序”,当她的行为偏离既定轨道超过阈值时,便会触发“强制重置”。而爆炸,或许只是系统清除“变量”的手段之一。她想起第一次爆炸时,火焰中隐约浮现的符号——那像是一种古老的图腾,又像一串加密的坐标,在灼痛中烙进了她的记忆。
但新的疑问接踵而至:循环的起点为何固定在7:45AM?终点又为何是7:53AM的爆炸?她尝试在循环中提前下车,却发现一旦离开车厢,时间便会立刻重置至起点。这证明,整个循环的锚点牢牢钉死在地铁行程中。更诡异的是,每次重置时,她总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窜上后脑,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触手在同时拉扯她的灵魂。
第20次循环,她聚焦于黑衣死神本身。当死神出现时,她刻意观察其斗篷的摆动频率、镰刀挥落的轨迹,甚至试图用反光物体捕捉其模糊面容。她发现,死神每次出现的位置都固定在车厢中部,且镰刀挥落的弧度始终呈45°角——这绝不可能是随机行为。最让她心悸的是,死神斗篷下似乎有无数黑影蠕动,每次凝视都让她产生幻觉:那些黑影像是无数挣扎的人形,在绝望中向她伸出求救的手。
“规则……一定有规则。”林夕在笔记本上画出时间轴,将死神出现的时间点与她的干预行为一一对应。一个惊人的规律浮现:每当她试图直接阻止爆炸(如拆除炸弹或制服鸭舌帽男人),死神会在爆炸前30秒出现;若她采取间接干预(如提醒乘客),死神则会在干预行为发生后立即触发。更可怕的是,她发现死神镰刀上的锈迹并非普通铁锈——那是一种暗红色的物质,在特定光线下会渗出诡异的磷光,仿佛浸泡过无数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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