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说,中元门开时,阴阳交界最薄。若怨气不解,他们永远成不了亡魂,也回不了人间。”奶奶的眼泪终于滚落,砸在青砖地上,“我去玄清观,求道长再施法……可他说,这次得靠你。”
林小满握紧佛珠,灼痛感再次袭来。窗外的槐树影突然剧烈晃动,糯米撒成的防线被无形之力拨开,一粒粒米粒如泪珠般滚落门槛。她猛然抬头,只见厢房横梁上,不知何时悬着一缕青烟,扭曲成“救”字的形状,正缓缓消散。
“现在就走。”她抓起车钥匙残片,塞进口袋。奶奶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两人刚踏出房门,祠堂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供桌上的香炉,竟自行倾覆,香灰泼洒在地,赫然又是一只更大的手印,五指深深抠入砖缝,仿佛怨灵在竭力挣脱。
玄清观的山路蜿蜒如蛇,林小满攥着佛珠的手已被汗水浸透。蝉鸣在暑气中聒噪,她却感到脊背发凉。奶奶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仿佛每一步都在与无形的重量抗衡。
三、玄门解惑
玄清观的石阶隐在雾霭中,青苔斑驳,仿佛岁月在此凝滞。林小满搀扶着喘息的奶奶,踩着湿滑的石阶拾级而上。山门吱呀开启时,一缕檀香裹着晨钟的余韵扑面而来,将她心头的躁乱稍抚平几分。
清玄道士背对她们立在观内庭院,一袭玄色道袍随风轻扬。他面前石桌上摆着三炷香,香炉中灰烬聚成太极图案,竟与林家祠堂的手印诡异地相似。闻声转身,他眉间一道淡疤在日光下泛着微红,目光掠过小满手中的佛珠残片时,瞳孔微缩。
“林施主,二十年前我替你奶奶设下‘镇魂阵’,以三炷香为引,封住车祸现场的阴阳裂隙。可怨气未散,封印终有溃时。”他指尖拂过香炉,灰烬瞬间消散,“三炷香,敬天、赎罪、释念。缺一,亡者不得安。”
“道长,我父母……为何被困?”小满攥紧佛珠,声音发颤。
清玄闭目掐算片刻,睁开眼时,眼底掠过一丝悲悯:“他们因护古镇文物而殒,魂魄却滞于裂隙。一则,当年盗卖团伙未除,遗愿未了;二则,你奶奶以符咒强行封魂,欲保你平安——可执念与愧疚交织,反成枷锁。”
奶奶踉跄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是我错了……当年怕小满被牵扯,求道长封住现场,却不知他们被困在……门缝里。”
“怨灵非恶,只是执念太深。”清玄拂尘轻扫,石桌上浮现一道符阵,金光流转中竟现出车祸现场景象:青石桥断裂处,父母的身影在阴阳交界处若隐若现,仿佛被透明薄膜禁锢,每次挣扎都激起阴风阵阵,“若要解封,需以血脉为引,燃三炷香,敬天地秩序,赎家族罪孽,释亡者执念。”
小满望向石阵中父母模糊的面容,喉头哽住:“我该怎么做?”
“中元夜子时,于车祸现场重燃三炷香。第一炷敬天,以香灰混你指尖血,画‘破煞符’;第二炷赎罪,需你奶奶亲诵悔文,焚化当年封魂符;第三炷释念……”清玄顿住,眉间疤痕忽而泛红,“第三炷需你代他们完成遗愿——找到被盗文物,断那伙贼人的根。”
庭院槐树突然无风自动,枝叶摩擦声如泣如诉。小满掌心佛珠灼痛骤增,她猛然抬头,却见石阵中的父母虚影竟朝她颔首,仿佛无声的托付。
“可盗卖团伙……早已销声匿迹。”奶奶喃喃道。
清玄却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符纸,背面赫然是文物走私团伙的暗纹:“他们从未离开。前日观中糯米防线被破,便是有人暗中窥探林家——你父母魂魄躁动,恐与此有关。”
小满瞳孔骤缩,想起老宅糯米被拨动的诡异场景。槐树影突然投在石阵上,扭曲成一张狰狞人脸,转瞬即逝。
“中元夜,便是破局之时。”清玄将三炷特制的香递给她,香身刻满符文,“香燃尽前,若三炷未成,裂隙将彻底崩毁,怨灵永困虚无。”
山风骤起,道袍猎猎作响。林小满握紧那三炷香,佛珠灼痛如烙印入骨。她知道,这场跨越二十年的执念,终要在中元夜的血与香火中,寻得解脱。
四、祠堂秘闻
林家祠堂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林小满的影子拉得老长。她蹲在供桌前,指尖抚过父亲日记中提到的“青石桥盗洞坐标”,心跳如擂鼓。奶奶在旁颤巍巍点燃三炷香,青烟袅袅升起,却在半空诡异地扭曲成螺旋状,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
“当年你爹娘……就是在查这桥下的东西。”奶奶声音沙哑,枯瘦的手指划过供桌暗纹,“我总觉得,祠堂里藏着他们没说完的秘密。”
小满突然想起清玄道士的话:“封印裂隙的符咒,需以林家血脉为引。”她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供桌裂缝处。血渗入木纹的瞬间,地砖竟传来细微机括声——供桌一侧缓缓移开,露出暗格。
暗格中,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静静躺着。打开后,小满倒抽一口冷气:盒内是卷手绘地图,标注着青石桥及周边古墓群,红笔圈出的盗洞位置与日记记录分毫不差。更令人心惊的是,地图一角潦草写着:“2008.10.15,文物局内鬼泄露坐标,速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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