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末尾,有一行被血渍覆盖的小字:“青璃之魂,系于槐灵,若钥成,助她渡轮回。”
阿青的魂体突然剧烈震颤,石室墙壁上她的名字竟从族谱中剥落,化作魂烟涌入她体内。她长发褪去幽蓝,转为墨色,眼眶血纹渐淡:“林墨封印槐灵时,将我的半魂与他灵力绑定……原来,我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林昭攥紧符纸,槐树灵的绿火已黯淡大半:“只剩六日。今夜子时,取七月槐心血。”
窗外,远处江面忽传来一声炸响,黑烟冲天而起。树灵嘶声道:“周老板在炼‘噬魂阵’!若成,亡魂将永困阳间……”
林昭将青铜匣收入怀中,望向阿青:“无论代价,先取密钥。赎魂,救人,渡你。”
阿青唇角泛起一丝魂烟般的笑意:“我等的,不就是这句话么。”
夜幕笼罩作坊时,林昭在槐树主干刻下血咒,阿青魂体化作流光没入树心。七月正午的烈日穿透云层,林昭以铜刀刺入槐树主干,血与槐心血交融的刹那,树灵绿火暴涨,化作一道光门——门内漩涡中,浮现出冥界第七狱的猩红轮廓。
三、黑市追踪
槐树灵消散的第五夜,林昭与阿青踏着月光潜入城郊废弃的码头。黑市入口藏在一座锈蚀的铁桥下,桥墩缝隙渗出的冥雾凝结成蛛网状的符咒,阿青魂体附在林昭肩头,血纹瞳孔穿透雾气,窥见桥洞内人影幢幢。
“活尸守门,三人一组。”阿青的声音如魂烟掠过耳畔。林昭捏诀将铜铃铛藏入袖中,铃铛表面泛起槐木浆的幽光,这是槐树灵消散前赠予的“隐息铃”,可蔽人鬼耳目。
穿过桥洞,腥甜檀香扑鼻而来。黑市摊位如鬼火排列,亡魂被铁链拴在锈笼中哀嚎,冥器贩子正用骨刀刮取魂烟,凝成暗红药液。“周老板的噬魂阵需千魂为引,这些是第一批‘材料’。”阿青魂体颤抖,她生前曾被囚于类似的笼子。
林昭指尖划过摊位上的冥币残片,油墨纹路与周老板码头仓库的刻符如出一辙。前方忽然传来周老板沙哑的笑声:“林家小子,果然来了。”
数十活尸从阴影中涌出,林昭掷出隐息铃,铃声化作无形屏障震退活尸。阿青魂体暴起,魂光如刃劈开一具活尸头颅,却见其脑内竟嵌着周老板炼制的符钉——亡魂被彻底操控,再无轮回可能。
“噬魂阵已成七分,林家秘术挡不住冥狱之力。”周老板现身于摊群尽头,黑袍下涌出三具狰狞阴兵,眼眶淌着冥币油墨。林昭咬破指尖,血符烙于掌心,霎时周遭冥币残片迸发金光,阴兵动作顿滞。
阿青趁机飘至黑市核心摊位,魂体触到一卷泛黄名册,瞳孔骤缩:“周老板与‘无面阎’有血契!冥狱第七门钥匙在他手中。”
周老板狞笑,黑袍甩出数道冥火符,黑市摊位轰然炸裂。林昭以槐木浆护身,符火触及浆膜竟反噬周老板,他踉跄后退,黑袍裂口处露出一块猩红胎记——与林昭父亲失踪那日,目击者描述的“冥狱使者印记”一模一样。
“你父亲的血,就是打开第七狱的钥匙。”周老板嘶吼着,阴兵群涌而上。林昭掷出铜铃铛,铃声与冥币金光共振,阴兵溃散成黑烟。阿青魂体骤然化作流光缠住周老板脖颈,魂光刺入他胎记,逼出一枚血纹符钥。
“得手了!”阿青将符钥抛向林昭,魂体却被周老板反手掐住。黑袍人狞笑:“半魂体?正好补噬魂阵缺的一魂!”
林昭接住符钥的刹那,钥面浮现父亲的血字:“阵眼在江底冥棺,破棺需母版冥币。”他咬破舌尖,血咒喷向周老板,同时阿青魂体迸发全力,撕下周老板半块黑袍,露出其脊背上密密麻麻的亡魂面孔。
“走!”林昭拽住阿青,隐息铃护住二人突围。黑市外围忽传来炸响,江面漩涡中升起一座铁铸冥棺,棺缝渗出猩红黏液,周老板癫狂大笑:“噬魂阵成,林墨的魂……将永困第七狱!”
阿青魂体裂痕再度加深,却将符钥死死攥在手中:“江底冥棺……今夜必须破阵。”
林昭望向远处江面,噬魂阵的冥雾已遮蔽半数星辰。他握紧符钥与母版冥币,血咒在掌心灼痛:“父亲的血,槐灵的命,青璃的魂……赎罪,赎魂。”
黑市废墟中,隐息铃的幽光渐隐,二人身影没入江雾,唯余周老板的咒骂与噬魂阵的嘶嚎交织成夜。
四、魂体契约
江底冥棺的入口被噬魂阵的冥雾笼罩,林昭与阿青潜入水面的刹那,阴寒如针扎入骨髓。阿青魂体裂痕渗出幽蓝魂烟,她附在林昭耳边,声音带着水纹般的颤音:“槐灵消散前说过,魂体契约需以血为媒,灵骨为契……你,可愿签?”
林昭咽下喉间腥甜。江底淤泥中,锈蚀的冥棺轮廓若隐若现,棺缝渗出的血光映亮他手中的符钥——钥面血字忽变:“契约成,魂半分;破阵时,命相抵。”他握紧母版冥币,铜面纹路与符钥咬合的瞬间,冥棺轰然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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