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通道下行,石阶上布满暗红污渍,阿铃蹲下轻触,指尖立刻泛起黑气:“是……活尸的血!这里曾进行过大量献祭。”巴颂突然伸手按住她肩头,声音沙哑如枯木:“别碰,这些血被下了‘引魂蛊’,触碰者会被夜郎王标记为祭品。”
陆明心头一震,母亲的地图上并未标注这些细节。他握紧铜铃,铃声在通道中回荡,黑气果然被逼退。但通道尽头,一扇刻满金蚕纹的铁门拦住了去路,门缝渗出暗红黏液,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门后有东西。”阿铃的通灵之力骤然爆发,额间浮现幽蓝符文。陆明将金蚕蛊化为利刃刺入门缝,黏液瞬间腐蚀金属,嘶吼声化为凄厉尖叫。铁门轰然开启,密室景象令三人窒息——中央石台上摆着一口青铜瓮,瓮身缠满锁链,每条锁链末端都嵌着一颗干瘪的眼球。瓮口封着符咒,符纸边缘渗出黑血,隐约可见“陆氏明嫣”的封印印记。
“这就是封印夜郎王魂魄的‘魂瓮’。”巴颂终于开口,声音颤抖如风中残烛,“二十年前,你母亲与我一夜之间移山填谷,以陆家禁术将古王魂魄锁于此地。但……封印开始松动了。”
陆明冲向魂瓮,掌心金蚕蛊突然疯狂躁动,几乎挣脱控制。巴颂猛地按住他手腕,掌心涌出黑蛊虫,强行压制了金蚕的暴动:“别靠近!魂瓮与你的蛊虫共鸣,此刻触碰会加速封印破裂。”
阿铃突然指向瓮身裂痕:“血……封印符咒在渗血!黑袍巫祝一定在暗中破坏!”裂痕处渗出的黑血正沿着符文蔓延,如毒虫啃噬封印。巴颂面色惨白,从怀中掏出一枚布满裂痕的玉牌:“这是你母亲留下的‘镇魂令’,能暂时加固封印。但……需要以金蚕蛊为引,宿主会承受古王残魂的反噬。”
陆明毫不犹豫接过玉牌,金蚕蛊化为红光注入其中。玉牌骤然发烫,裂痕竟开始愈合,魂瓮的嘶吼声渐弱。但陆明突然踉跄倒地,七窍渗出黑血——古王的残魂正通过蛊虫侵蚀他的心神。阿铃哭喊着施以祛毒蛊,却毫无效果。
巴颂跪地咬牙,掌心涌出更多黑蛊虫,这些虫子竟发出哀鸣,仿佛被某种力量撕扯:“陆明,听我说!二十年前,你母亲发现夜郎王复活的关键不在魂瓮,而在……金蚕蛊的宿主!黑袍巫祝当年是她师兄,两人共同研究禁术,但黑袍巫祝为求长生,背叛了她,将‘引魂蛊’种入了你母亲的体内!”
陆明瞳孔骤缩,剧痛中仍嘶声质问:“你为何现在才说?我母亲失踪……是不是与这有关?”
巴颂额头青筋暴起,黑蛊虫纷纷爆裂,血雾弥漫:“是!她察觉黑袍巫祝的阴谋后,独自前往荒谷调查,却中了陷阱。我赶到时,只找到她留下的魂瓮和镇魂令……她用最后的力量将古王封印,并预言黑袍巫祝会在九月十四子夜复活夜郎王,利用金蚕蛊宿主为祭!而我,因当年没能阻止她,发誓要用余生守护陆家血脉,等待破局之日。”
密室突然剧烈震颤,魂瓮裂痕再度扩大,嘶吼声如潮涌来。巴颂猛然撕开黑袍,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疤痕——疤痕处竟嵌着一枚金蚕蛊虫,早已死去多时:“这是我当年自断蛊脉的证明!黑袍巫祝以为陆家再无金蚕宿主,却不知你母亲在封印古王时,暗中将金蚕蛊种入了你体内……陆明,你是破局的关键,也是黑袍巫祝的猎物!”
腐臭气息汹涌而入,密室石壁涌出黑袍巫祝的傀儡活尸。巴颂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黑袍鼓动如蝠翼,铜铃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响:“快走!魂瓮只能再撑半炷香,去荒谷祭坛!那里有你母亲留下的最终封印阵——但启动阵法,需要以金蚕蛊为祭,宿主将魂飞魄散!”
阿铃含泪背起陆明,三人冲向密室出口。巴颂转身面对尸潮,黑袍燃起黑火,铜铃与镇魂铃共鸣,发出悲壮长鸣:“陆家的小崽子,记住……你母亲从未放弃。她用二十年布局,只为等你破局。九月十四的子夜,不是末日,而是新生。”
尸潮吞没了他的身影,铃声渐弱。陆明在剧痛中攥紧母亲的地图,阿铃的泪滴落在他掌心——荒谷祭坛的位置,正标记着夜郎王心脏的坐标,而启动封印阵的钥匙,正是他体内的金蚕蛊。
子夜将至,苗疆的黑暗深处,一场以魂为祭的博弈,正走向最终的炽烈。
终、黑袍现身
荒谷祭坛的夜空被血月染成猩红,祭坛中央的夜郎王石像高耸入云,石身裂痕如蛛网蔓延,每一道缝隙中皆渗出暗红黏液,发出低沉的嘶吼。陆明瘫坐在血池边缘,金蚕蛊在他掌心疯狂躁动,黑血从七窍渗出,将衣襟染成斑驳的暗色。阿铃跪在他身旁,通灵之力化为蓝光不断注入他的经脉,额间符文愈发刺目,汗珠混着泪滴坠入血池,激起细小的涟漪。
远处传来黑袍摩擦石面的沙沙声,如毒蛇蜕皮般令人毛骨悚然。黑袍巫祝缓步踏出阴影,兜帽下疤痕蠕动着黑虫,左眼瞳孔已化为金蚕形状,猩红的光芒在暗夜中如鬼火跳动:“陆家的小崽子,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你母亲费尽心机布的局,终究要由她的儿子来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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