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用活人血饲阵,阵力远超预期!”长老剑刺池水,咒文溅起却转瞬湮灭。此刻,祠堂穹顶裂开,一道黑袍身影踏血雾降临——他面容与林枭干尸如出一辙,却更显枯槁阴森,左眼泛着与村长被控时相同的绿光。
“林璃,你终于来了。”黑袍人嘶哑笑道,揭下斗篷,露出胸膛上蔓延的黑猫图腾,“我是林枭之子,黑巫一脉的唯一传人。你母亲封我父魂百年,如今……该用你的血,祭古灵破禁了。”
林璃握铃铛的手沁汗,对方掌心浮现一皿鲜血,滴落池水瞬间,黑猫雕像迸射血光,池底传来远古兽吼。她猛然意识到:“你故意让阿青发现禁地图纸,引我来此,只为激活血阵核心!”
黑巫桀笑:“没错。你母亲设替咒护你,我便用寨子百命为饵,逼你现身。此刻阵已成,你血脉与替咒魂魄皆在池中——只需我以黑巫秘术引灵,古灵便能噬咒破封!”
长老怒剑劈向黑巫,却被血雾缠身,腐蛊啃噬皮肉。林璃咬破舌尖,以精血绘阵于地,试图逆转血池流向,但黑巫甩出骸骨链,链端獠牙刺向她脖颈胎记。剧痛中,胎记符号骤然灼亮,与池中替咒共鸣,母亲残魂竟自血阵浮现!
“璃儿,莫惧。”虚魂低语,林璃泪目:“娘,您魂魄已封咒,不可现形!”
虚魂凄笑:“我早知黑巫血脉不绝,替咒终会被引。璃儿,破阵之法在汝身——胎记符号,是古灵封印的最后一钥。以汝血为媒,引灵反噬阵心……但此术,需承咒者自断血脉。”
黑巫狂笑:“林璃,你母亲魂魄已衰,唯你能断血破阵!选吧——承咒化灰,或断血救我!”
林璃瞳孔骤缩,血池嘶吼已震裂祠堂地基。她猛然将铃铛掷向黑巫,铃音激荡暂缓其攻势,转身咬破腕脉,精血泼洒胎记符号。符号迸射金光,与虚魂融为一体,化为锁链刺入血阵核心。
“断血承咒,古灵逆噬!”她嘶吼着,金光与血阵对冲,黑巫骸骨链寸寸崩裂。池底古灵虚影嘶吼着挣脱封印,却反被金光锁链缚住,黑巫惨叫:“不可能!林家血脉怎可能逆噬古灵?!”
虚魂凄然道:“璃儿胎记,乃我封印古灵时,以自身魂魄与灵契交融所刻……黑巫不知,断血之术,需以母魂为引。”
古灵虚影被锁链拖入血池,黑巫躯体随阵溃散,化为飞灰。林璃跪倒在地,腕脉血咒灼痛难忍,虚魂渐淡:“璃儿,替咒已解,但古灵逆噬之伤……需以蛊师毕生修为镇压。此后,汝不可再施蛊术,否则……”
祠堂轰然坍塌,阿青与长老扑向林璃。她掌心青铜铃铛嗡鸣渐止,胎记符号隐入皮肉,如封印完成。
终、血祭之夜
残月如血,悬于祠堂废墟之上。林璃倚在阿青肩头,腕脉灼伤渗出的血珠坠入焦黑的瓦砾,在晨雾中凝成暗红的水渍。青铜铃铛静卧于她掌心,胎记符号隐入皮肉时,一缕金线如灵蛇般在皮下游走,似封印沉睡,又似蛰伏的兽魂。长老以桃木杖拨开残骸,血池焦底显露的骸骨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青灰,颅骨裂痕如蛛网蔓延,裂痕深处隐约可见一缕黑气游荡未散。
“古灵逆噬,连魂魄都碾碎了。”长老长叹,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忽又压低,“但黑巫血脉的诅咒……从未如此轻易消亡。”他目光掠过林璃腕间灼痕,隐有忧色,“你母亲临终前托付我一件物事。”他从内襟取出一枚玉髓瓶,瓶内半缕青丝如活物般轻颤,“她说,若璃儿承咒,便以此物渡伤。此乃她封灵时抽出的‘古灵一缕精魄’,可暂压逆噬之痛,但……终非长久之计。”
林璃指尖触到玉瓶刹那,青丝如感知宿主般缠绕她的腕脉,灼痛骤缓。她望向废墟外,寨子幸存者正抬出被蛊控村民的残躯,妇孺的哭声与咒火焚尸的噼啪声交织。阿青攥紧她衣袖,指尖颤抖:“林璃姐,你救了大家……可你身上的伤……以后我该怎么做?”少女眼中泪光闪烁,却强忍着未落下,青铜铃铛在她腰间叮响,如雏鸟初啼。
林璃抚过少女发顶,掌心掠过铃铛刻纹:“你爹临终的玉佩,加上此铃,便是新蛊师的信物。苗疆禁地之秘,需由你守护。”她声音虚弱却如磐石,“我虽不能再施蛊术,但……可教你辨人心善恶。蛊术本为护族,而非噬魂。”她忽抬头望向天际,晨光刺破云层时,一缕金线自她胎记处迸射,与初阳交融,似在共鸣。
长老忽跪地叩首,额角触地,石屑硌入皱纹:“林家双代以魂殉族,苗疆欠你一诺。”他肃然道,“自此,你为‘无蛊之巫’,寨中大小蛊事,皆听你谏。禁地图纸与黑巫残卷,我已焚毁,唯留此玉瓶与你共存亡。”他袖中飘出一缕灰烬,随风散入晨雾,如百年恩怨终成尘埃。
重建祠堂那日,林璃立于新碑前,碑文刻着母亲与黑巫百年恩怨,字迹如刀痕深刻。她伸手抚过碑面,指尖触到“林璃”二字时,腕脉蛰伏的灼痕忽又刺痛。阿青递来一匣:“长老说,这是各族秘蛊的复刻钥,你虽禁用蛊,但可阅其理,助我解谜。”匣内卷轴泛黄,其中一卷绘着“永生蛊术”残篇,与黑巫所求术法相似,却多了一行母亲血咒批注:“永生非道,唯人心不息方为长生。”林璃闭目苦笑,指尖燃起咒火,卷轴在焰中蜷曲成灰。灰烬飘散时,她忽觉胎记灼烫如烙,似有残灵嘶吼于血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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