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回:
十年前,父亲陈老栓最后一次进山采药。那日暴雨倾盆,他浑身湿透地回来,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木盒。陈铁柱打开盒子,里面竟是一截发黑的人指骨,还缠着几根乌鸦羽毛。
“黑婆子盯上咱家了。”父亲声音发颤,将铜铃塞进儿子手里,“这玩意儿能保命。若我回不来……记住,断魂崖有它的老巢,阵法需用活人血祭……”
次日清晨,陈老栓的尸体被发现挂在村口槐树上,喉咙里塞满黑羽,左胸爪痕深可见骨。陈铁柱攥着铜铃嘶吼,却被村长拦住:“铁柱,你斗不过山精的!它恨咱陈家,恨透了……”
回忆戛然而止。陈铁柱盯着阿青的疤痕,咬牙道:“你说黑婆子猎外乡人,什么意思?”
阿青颤抖着回答:“最近有工程队进山修路,它嗅到生人气……昨夜的警官,就是它下一个目标!”她突然抓起一把冻土,在雪地上画出断魂崖地形,“巢穴入口在崖底岩缝,但有三重陷阱。血鼎每晚子时需献祭,破阵必须在那时……”
陈铁柱眯眼审视地图。崖底结构复杂,岩缝交错如迷宫,血鼎位置标在中心。他摸出随身携带的旧牛皮纸——父亲临终前画的断魂崖草图,竟与阿青所画有七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父亲图上标注了一处“生门”,位置恰在血鼎西侧。
“你为何帮我?”他仍存疑虑。
阿青惨笑:“山精每吞噬一人,就多一道枷锁锁住魂魄。若它死了……我或许能解脱。”她眼中闪过决绝,“明日子时,我会引开守卫伥鬼,但你只有半炷香的时间破阵。”
陈铁柱沉默片刻,将铜铃解下递给她:“带上这个,能挡一刻。”阿青接过铃铛,指尖触到冰凉金属时,竟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铜铃表面泛起幽蓝光泽,灼烧着她的掌心。片刻后,她稳住气息:“果然……老猎人的东西,灵验。”
与此同时,青石村村委办公室内,警官小王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卫星地图上,断魂崖区域显示出一片诡异的信号空白,而失踪的工程队员定位器,最终信号点正是崖底。他反复比对村民口述的山精传说,与现场发现的非人类爪痕,额头渗出冷汗。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突然瞥见桌上陈铁柱留下的铜铃。铃身刻着晦涩的符文,经化验竟含有微量放射性物质。检测报告写道:“成分与东北萨满古墓出土铜器一致,具未知磁场干扰效应。”
窗外,北风呼啸而过,卷进一张泛黄的符纸。小王捡起一看,背面赫然写着:“断魂崖阵眼,唯血亲之铃可破。”落款是“陈老栓”。
他攥紧铜铃,猛然起身:“备车!进山!”
山林深处,陈铁柱与阿青分头行动。他伏在崖顶一块巨石后,透过望远镜观察。血鼎依旧沸腾,黑婆子佝偻的身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周围伥鬼如提线木偶般围成圈。阿青按计划现身,引开半数守卫。陈铁柱趁机滑下崖壁,靴底蹭过冻岩,发出细微声响。
“人类,蝼蚁……”黑婆子突然转头,幽绿眼珠锁定他的方位。陈铁柱心跳如鼓,却见阿青猛然扑向山精,指甲深深抠进对方黑袍。铜铃在她手中炸响蓝光,黑婆子惨叫一声,身形竟开始消散!
“快!阵眼在鼎底!”阿青嘶吼,声音已带着魂飞魄散的嘶哑。陈铁柱咬破指尖,将血抹在铜铃上,符文瞬间灼亮。他冲向血鼎,枪托猛砸鼎身——青铜裂开缝隙,露出下方刻满咒文的石台。
石台中央,嵌着一枚乌鸦头骨,正是阵眼!陈铁柱举起铜铃,全力砸下——
“轰!”
头骨粉碎,血鼎骤然倾覆,黑水如毒液泼溅。山精的嚎哭震裂岩壁,所有伥鬼化作青烟溃散。阿青的身影在其中闪烁片刻,最终定格为一缕发光的残影,飘向崖顶老槐树方向。
“解脱了……”她轻声说完,彻底消散。
陈铁柱瘫倒在地,大口喘气。崖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王带着队员赶到。看着满地狼藉,小王怔住了:“这……真的是山精?”
陈铁柱捡起半截黑羽,插在铜铃旁:“它还在。阵法破了,但根没断。”他望向崖底深渊,声音低沉如夜风,“黑婆子的债,陈家还得继续讨。”
三、旧事重提
破阵后的第三天,陈铁柱蜷缩在自家炕头,铜铃在炕沿发出细微嗡鸣。断魂崖的硝烟尚未散尽,他却感到一股更深的寒意——山精虽溃,但黑婆子的笑声仍在梦中纠缠。左腿旧伤愈发刺痛,仿佛诅咒在血管里游走。
敲门声骤响。村长刘老汉裹着羊皮袄闯进来,脸色煞白:“铁柱,你得去趟我家!有东西……该让你知道了。”
老屋堂屋昏暗,供着陈老栓的牌位。刘老汉颤抖着掀开神龛后的一块木板,露出一个铁盒。盒内躺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封皮上写着“陈老栓手记”,还有一张褪色的地图,标记着长白山深处一处无名山谷。
“你爹临终前托付给我的。”村长声音沙哑,“他说,若山精再醒,这玩意儿能救全村,也能害死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