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开始了。这活儿比装限流阀还精细。要在不伤害网络的前提下,在高维空间编织过滤网。小叶和脉灵几乎不眠不休地工作了一周。
第七天晚上,缓冲层建成。激活的那一刻,倒影寨子突然“定格”了——里面所有的活动停止,像按了暂停键。然后,它开始慢慢淡化,最后稳定在一个半透明的、静态的状态。
“现在它只能吸收基础能量,”小叶疲惫但满意,“模仿不了复杂行为了。”
危机似乎解除了。但事情没完。
缓冲层建成的第二天,寨子里开始出现怪事。
先是阿香嫂发现,她每天擦三次桌子的习惯,现在不由自主变成了四次。“好像...有谁在推我的手。”
接着是训练场的战士。阿木报告说,有些人练剑时会突然做出完全相反的招式,“像有另一个意识在操控”。
最明显的是孩子们。他们开始玩“倒影游戏”——面对面站着,一个人做动作,另一个人必须做完全相反的动作。玩得哈哈大笑,但大人看着心慌。
“这是倒影的...残留影响?”我检查了几个“受影响”的人,生理指标都正常,但脑波有轻微异常。
脉灵全网络扫描,发现缓冲层在过滤复杂数据的同时,也让一些“镜像频率”泄漏了过来。就像隔音不好的墙,声音小了,但没完全挡住。
“需要增强过滤,”脉灵说,“但增强会导致网络延迟...”
两难选择。要么忍受轻微的镜像干扰,要么牺牲网络效率。
就在我们纠结时,倒影寨子那边传来了新信号——不是能量信号,是信息流。
经过解密,是一段话:“我们想...成为自己。”
我们?倒影有自我意识了?
脉灵尝试联系。缓冲层开了个小口,允许简单的信息通过。
对话很艰难。倒影的意识还很原始,像刚出生的婴儿。但它表达了清晰的意愿:不想只是倒影,想有独立存在。
“可你们的存在依赖我们的能量,”脉灵解释,“是寄生关系。”
倒影沉默了很久,传回:“那...我们可以...交换。”
交换什么?怎么交换?
接下来的三天,倒影通过缓冲层传递了它的“提案”:它可以帮助优化地脉网络——作为镜像,它能从相反的角度发现问题。作为回报,我们给它一小部分能量维持存在,并教它如何“成为自己”。
这提议太大胆了。让一个诡异的倒影参与网络管理?
但测试结果让人意外。倒影真的发现了一些我们忽略的问题:某个节点的能量共振有0.3%的偏差,某个连接的数据流有冗余,甚至预测了一次即将发生的小规模网络波动——比脉灵的预测早了两小时。
“它的思维模式和我们完全相反,”小叶分析,“所以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盲点。”
联盟经过激烈辩论,决定尝试合作。但要有严格限制:倒影只能查看网络数据,不能接触任何个人隐私;只能建议,不能操作;能量供应有严格上限。
合作开始了。倒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影灵”——脉灵倒过来的发音。
影灵的学习速度快得惊人。它很快掌握了基本的交流,开始提出越来越有价值的优化建议。有次它发现金砂界某个设备的设计有对称缺陷——从“倒过来看”的角度才看得出的问题。
但问题还是存在。寨子里的镜像干扰没完全消失,反而因为合作加深,有些人开始出现更明显的“倒影行为”。
有个金砂工匠设计零件时,会不自觉地画出左右对称的两份,“好像另一个人在帮我画另一半”。
“这是意识层面的镜像,”脉灵诊断,“影灵在成长,它的‘存在感’在通过缓冲层渗透。”
又到了抉择时刻。是切断合作消除干扰,还是继续合作忍受不适?
出乎意料的是,最先适应的居然是寨子的居民。阿香嫂现在每天擦四次桌子,但她说“多擦一次也挺好,更干净了”。战士们把那些“倒影招式”编成了新战术,反而让对手更难预测。孩子们早就把镜像游戏玩出了花。
“也许,”墨文在日志里写,“不是它要成为我们,而是我们要学会和‘另一个自己’共存。”
夜深了,我坐在水晶树下。脉灵和影灵都在——一个在树下,一个在树冠倒影的位置。她们在讨论网络优化方案,一个说正话,一个说反话,配合得像左右手。
“今天发现连接冗余17处,”脉灵说。
“同步效率可提升23%,”影灵说——它的声音像脉灵的回声。
远处,地脉网络在缓冲层的过滤下流淌,偶尔能看到微弱的镜像波纹。图书馆里,陈远在记录这段奇特的合作关系。训练场上,阿木在教战士们如何利用“倒影直觉”。
寨子呼吸着,和十五个世界一起,和它自己的倒影一起。
守护继续,但多了个维度:不仅要向前看,也要回头看自己的影子——那里面,也许藏着没发现的自己。
而故事还在写,正着写一遍,倒着写一遍,在现实和倒影之间,寻找完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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