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宝玉起身去洗手间,蒋玉菡立马跟了出来。
俩人站在走廊下,蒋玉菡还在为刚才“袭人”的误会赔不是。
宝玉见他长得眉清目秀、说话温温柔柔,心里越看越喜欢,紧紧攥着他的手说:“兄弟闲了一定来大观园找我玩!对了,我问个事!
——你们戏班里是不是有个叫琪官的?现在名气大得很,我一直没机会见着。”
蒋玉菡笑了:“巧了!琪官就是我的小名儿!”
宝玉一听,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我的天!真是幸会幸会!果然名不虚传!今儿第一次见面,我得送你点东西当纪念!”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扇子,解下上面的玉扇坠递过去,“小东西不成敬意,略表咱俩今儿的缘分!”
蒋玉菡连忙接过:“无功不受禄,这多不好意思!”
想了想,掀起衣襟,解下系在neiku上的一条大红色汗巾子,“我这儿有件宝贝,今早才系上,还是新的,就送你了,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他把汗巾子递过去:“这是茜香国女国王进贡的,夏天系着身上香扑扑的,还不出汗。
昨天北静王送我的,今儿才上身。换别人我才不送呢!二爷把你系的解下来给我,咱们互换,多有意义!”
宝玉美得合不拢嘴,赶紧解下自己的松花绿汗巾子递过去,俩人互换系好。
刚收拾完,就听见一声大叫:“我可抓着你们了!”
薛蟠突然从柱子后跳出来,拽着俩人就喊,“放着好酒不喝,偷偷跑出来干啥?快把东西拿出来让我瞧瞧!”
俩人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薛蟠哪肯罢休,死缠烂打,最后还是冯紫英出来打圆场,才把这事糊弄过去。
众人回到席上接着喝,一直闹到晚上才散场。
宝玉回到大观园,脱了外套喝茶。
袭人一眼就看见扇子上的玉扇坠没了,问道:“扇坠儿呢?哪儿去了?”
宝玉随口道:“骑马的时候弄丢了。”
睡觉的时候,袭人瞥见他腰上系着条红得像血的汗巾子,立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没好气道:“你有了新腰带系裤子,把我那条还给我呗!”
宝玉这才想起,自己系的松花汗巾子原是袭人的,不该随便送给别人,心里后悔得不行。
嘴上却只能笑道:“我赔你一条新的!”
袭人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又干这些不靠谱的事!拿我的东西给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心里就没个谱儿!”
还想再说两句,又怕惹醉了酒的宝玉生气,只好作罢,俩人各自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宝玉醒了,笑着跟袭人说:“你昨晚睡得跟猪似的,被人偷了都不知道,瞧瞧你裤子上!”
袭人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腰上系着的正是昨天宝玉那条红汗巾子,不用想也知道是宝玉夜里偷偷换的,气得一把解下来扔给他:“我才不稀罕这玩意儿,赶紧拿走!”
宝玉见她真生气了,连忙好言好语哄了半天。
袭人没办法,只好暂时系在腰上。
后来宝玉出门,袭人偷偷把红汗巾子解下来,扔在一个空箱子里,又换了条自己的系着。
宝玉没计较汗巾子的事,问袭人:“昨天我不在家,家里有啥事儿吗?”
袭人回道:“二奶奶派人来叫红玉,本来想等你回来再说,我觉得也不是啥大事,就做主让她去了。”
宝玉点头:“做得对,这种事不用等我。”
袭人又说:“昨天贵妃娘娘派夏太监来,送了一百二十两银子,让清虚观初一到初三打三天平安醮,唱戏献供,让珍大爷领着爷们去跪香拜佛。还有端午节的节礼也赏下来了。”
说着让小丫头把节礼拿出来。
宝玉一看,好家伙,上等宫扇两把、红麝香珠两串、凤尾罗两匹、芙蓉簟一领,喜得直拍手:“别人的也都是这些吗?”
袭人回道:“老太太多了个香如意和玛瑙枕,老爷、太太、姨太太多了个如意。你的跟宝姑娘的一模一样。林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只有扇子和数珠,别的没有。大奶奶和二奶奶是两匹纱、两匹罗、两个香袋、两锭药。”
宝玉皱起眉头:“这啥情况?为啥林妹妹的跟我不一样,反倒宝姐姐的跟我一样?是不是传错了?”
袭人摆手:“昨天送来的时候都一份份写着名字呢,错不了!你的是从老太太屋里拿回来的,老太太说了,让你明儿五更天进去谢恩。”
宝玉道:“那肯定得去!”
说着叫紫绡:“把我的节礼拿点去给林妹妹,就说我昨儿得的,她爱要啥就留啥!”
紫绡拿着东西去了,没多久回来:“林姑娘说她也得了,让二爷自己留着用。”
宝玉只好让人把东西收起来。刚洗完脸准备去贾母那儿请安,就碰见林黛玉迎面走来。
宝玉赶紧跑上去:“我的东西让你挑,你咋不挑呀?”
林黛玉昨天生宝玉的气早忘了,这会儿又开始醋劲儿上来:“我可没那福气享用,不像宝姑娘,又是金又是玉的,我们就是些草木之人,配不上这些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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