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文辉来得很早，跑进老祖的院中。
“芳奶奶，早上好。”李文辉很有礼貌。芳奶奶和云爷爷都是孤儿，自幼跟着祖爷爷。
“辉少爷，早。”芳奶奶对李文辉很好。
李文辉帮忙弄着早餐，烧火还是会的。
辉儿，过来！”老祖早已醒来，“一起练拳。”
“好的，祖祖。”
李文辉跑了过去，跟着李福生一起，一板一眼地练习起来。
几趟拳练下来，李文辉满头是汗。
“先擦汗，等凉下来，收了汗，再吃早餐。”
钱氏用毛巾想给李文辉擦汗，李文辉赶紧接过，“祖母，辉儿是大孩子，自己擦。”
钱氏也没坚持，笑了笑。
吃过早饭，李福生带着李文辉学习巜道德经》，跟着李福生念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李文辉也不求什解，只跟着念。
念完后，李福生带着李文辉来到咋天的房间，老祖宗依然笑眯眯地看着。李文辉跟着李福生上香，跪拜。
“辉儿，你昨晚悟出了灵。”
“祖祖，灵是什么？”
“巜道德经》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有灵，万物亦有灵。人是万物之灵，更有灵性。”
“爷爷涚过，佛有灵觉，是不是跟灵有关。”
“辉儿，你很聪慧。”李福生笑了，
“现在，看着老祖宗之图像，观察他，观想他，看看你能从中悟出什么？”
李福生笑着离开，希望李文辉从中有所领悟。
李文辉静静坐在那，看着老祖，老祖也在看他，老祖宗很有威严，对他却很好，正对他笑呢。
李文辉很高兴，回应着笑脸。渐渐的，李文辉看不清老祖宗的样子。
李文辉以为天黑了，看向旁边，依旧是上午，阳光照进房间，留下斑驳光影。
李文辉继续观察着老祖宗。
良久，老祖宗不见了，仿佛入了脑海，进了心中。
画面上混沌一片，什么也没有，似乎什么都有，看得见，抓不着。只感觉空、虚、静。
老祖宗真的消失了，只有一点光在脑海中亮起。
李文辉心中明悟，守护这光明，是老祖的要求。
李文辉感觉很累，想睡觉，又睡不着。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似守非守。
仿佛一会儿，又似乎过了许久，光似乎大了一些，明亮一丝。
李文辉醒来，天已黑了。肚子饿得咕咕叫着。东厢房，香气随风飘来，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是自己最喜欢的鸡肉。
“辉儿，快来吃饭。”李福生似乎知道李文辉醒来。
“祖祖，马上。”李文辉速度飞快，跑了过来，实在是太饿了。
“先喝汤，再把参片吃了，最后是鸡肉。都是你的，别急，慢慢吃。”
李文辉咕咕咕的喝着，哐哐哐干着，干完鸡肉，就着剩汤，又是两大碗饭。小肚子终于撑满了。
终于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
“祖祖……”
“祖祖早吃过了。坐着别动，祖祖按按，有助消化。”
李福生按了一会，李文辉感觉没那么胀了。
两人走进院内，芳奶奶早已准备好一切。
“谢谢芳奶奶。”
芳奶奶笑着，点点头，离开。
“祖祖，真舒服，院子里蚊子都没有。”
李文辉躺在椅上，看星星，星星一眨一眨，看着自己。月亮渐渐升高，星星躲了起来。感觉很有意思。
渐渐地李文辉睡觉了。
李全文走了进来，
“爷爷，辉儿我带去睡觉，明早让他过来。”
李福生点点头，又摆摆手，
“明天开始农忙，自己注意身体。”
“爷爷再见。”
农村最繁忙的时候到了。作为大队长，李来安安排好大队的工作，也得参加劳动。社员，知青，下放的人都要去，孩子们也要去帮忙，挣工分。
天没亮都出去了，家里只剩下李文辉兄妹俩。
“惠儿，起床了。”李文辉连叫了好几次都不醒，不得不使出绝招，抓住李文惠的小脚，搬开，挠痒痒。
李文惠脚在乱踢，人却是醒来，
“四哥，你好讨厌！”
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追着李文辉，连打了好几下，气才平。
看着锅里热着的稀饭、鸡蛋，李文惠有些嫌弃。
“惠儿，芳奶奶做的咸菜很好吃。”李文辉知道她的想法。
“四哥，走，去祖祖家。”
一人拿着一个鸡蛋，就往山坡跑去。
没到院子，李文惠就喊了出来，
“祖祖，祖母，惠儿来了。”
飺桌上，正在吃早餐。
祖祖早，祖母早。”
“惠儿来了，吃早餐没有，尝尝芳奶奶做的咸菜。”
芳奶奶也喜欢李文惠。
“惠儿最喜欢芳奶奶的咸菜了。又甜又酸，最好吃。”
两人也不客气，喝着粥，就着威菜，拨开鸡蛋，吃得那叫一个爽快。
休息一会儿，李文辉继续昨天的事，观想着老祖崇的画像。
李文惠太无聊了，陪祖母说话。就是李文惠说，祖母听。一会儿，夸她两句好，主打一个听。
“祖母，你不知道，牛棚里的那些人，可惨了。天这么热，蚊子又多又大。”
李文惠比划着，
“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觉，还要批斗，游街示众。昨天，爷爷说，不行，农忙时节。那些人才走的。”
“祖母，您帮帮他们。”
李文惠可怜巴巴的望着李福生。
“惠儿，大人的事有大人管。”李福生有些无语。
“可惠儿觉得他们好可怜。”
“怎么牛棚里的人还没回去？”李福生想了一会，有些不解，
“上次来安不是说，上面同意他们回去，我还以为走了呢。等下我去问问，别出什么意外。”
“福生哥，你做得很好啦。至少这十年来，李家村没有知青出事，没有下放人员死亡。”
“不对，灵儿，这事我还得去管，不要在最后关头出什么幺蛾子。”
“芳儿，你注意一下辉儿。灵儿，我出去一趟。”
八十一岁的老人李福生健步如飞，急冲冲的走出李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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