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爆炸冲击波调整姿态,左手长刀脱手掷出!长刀旋转着,在空气中拉出一道螺旋状的时空扭曲尾迹,精准地命中第二架突击艇的能源核心。
没有爆炸——只有一团骤然膨胀、又急速坍缩的蓝色球状闪电,将突击艇连同内部一切物质压缩成一枚密度极高的金属简并态球体,坠落地面,砸出深坑。
【160秒】
“磐石!!!走——!!!”雷克斯的咆哮在频道炸响,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某种非人的金属谐振。
“移动山岳”内,磐石满脸泪水地看着战术主屏幕——那上面,代表“刑天”机甲的光标正以一种违背物理规律的速度和轨迹,在代表敌军的红色海洋中撕扯、冲撞。然而,更震撼的是旁边一个刚刚恢复的实时战场影像窗口。
那是“刑天”机甲头部传感器在激战中,偶然扫过并锁定的一刹那画面,通过尚未被完全干扰的备用数据链,断断续续地传了回来。
画面剧烈抖动,充斥着爆炸的火光和横飞的碎片。但在画面中央,他们看到了:
—— 看到“刑天”以肉身(钢铁之躯)硬接火箭弹齐射,只为将双刀精准掷出,像投掷雷神之矛般,将远处一座正在为全场敌军提供通讯中继和干扰的移动信号塔车贯穿、引爆!冲天而起的火球,暂时削弱了敌军的战场信息网。
—— 看到机甲在爆炸的火焰未散时,便已合身撞入另一群敌人,双拳(覆盖着红热装甲的拳头)左右开弓,将两台动力装甲的头部传感器阵列锤得深深凹陷进胸腔!
—— 看到它甚至利用敌人射来的高热粒子束,以毫厘之差侧身让过核心,却用肩甲主动承接部分能量,然后将这部分过载的能量导向腿部推进器,喷出一道比太阳更刺眼的殉爆光焰,反向推进,完成了一次近乎直角折转的诡异机动,突袭了侧翼另一个火力点!
“这疯子……他在玩火!不,他在玩命!不……他……”磐石哽咽着,说不下去。他看着那在绝境中依旧桀骜、依旧狂暴、仿佛要将所有愤怒和不公都燃尽的战斗身影,心如刀绞。
正是因为信号塔车被毁,干扰减弱,此刻“移动山岳”的传感器才得以更清晰地捕捉到那片区域地狱般的景象,并将这幅由一人创造的、史诗般的战斗画卷,通过小队加密频道,共享给了正在冰窟中亡命奔逃的其他队员。
林墨的战术目镜边缘,也弹出了这段时断时续、却足以惊心动魄的实时画面。他看到了那台黑色机甲如何以近乎艺术的暴力,诠释着什么是真正的“逆刃”。那不是战斗,那是燃烧生命的舞蹈,是献给死亡与复仇的最终乐章。每一帧画面,都像重锤砸在他的灵魂上。
磐石一拳砸碎面前的备用显示屏,将动力杆推过红色警戒线。战车发出垂死巨兽般的哀鸣,朝着那道用物理学奇迹开辟的生路,决死冲锋!
【155秒】
雷克斯“感觉”到了。
不是力量衰退——力量仍在指数级攀升。
是他的感官边界开始溶解。视觉中出现细微的分形彩虹噪点,听觉里混入了不存在于这个宇宙的背景辐射白噪声。与机甲神经链接的“自我”感,如同沙堡般开始缓慢流失。
时间到了。
协议前半,是为兄弟开路。
协议后半,是为黑夜燃灯。
他的目光(或者说,机甲传感器融合了他正在蒸发的意识形成的“感知焦点”),穿透战场硝烟,锁定八百米外那座被十六台重型装甲层层拱卫、天线阵列如钢铁荆棘的“北风”指挥方舟。那是此次围剿的大脑,更是直通幕后那些“雇主”的血管。
目标确认。
【150秒】
“刑天”机甲将双刀深深插入脚下岩层。刀身蕴含的狂暴能量导入地壳,引发局部地幔对流扰动。方圆百米地面如同沸水般翻滚、隆起、最终熔融成一片赤红色的岩浆湖!暂时隔绝了所有地面追击。
机甲胸甲如同花瓣般层层绽放,露出最深处——那颗已从暗红转变为刺眼青白色、表面流淌着霍尔电流环的紧凑型氘氚聚变核心。约束场强度被手动降至绝对零度。
【145秒】
他启动了背部全部大型推进器的真空衰变预热程序。同时,双臂机炮切换为“奇点射击”模式,剩余的所有微型导弹、时空扭曲发生器、乃至机甲自身的结构完整性场,全部进入最终计算弹道。
然后——
(此刻,若有音乐,应是悲怆宏大的交响陡然转入单一乐器——譬如一把饱经风霜的大提琴,或是一支呜咽的尺八——拉出漫长、颤抖、不断下行的旋律线。每一个音符都沾着雪与血,在空旷的山谷间孤独回响。)
雷克斯的视觉开始崩塌。
高清传感器传回的画面,被不断增殖的回忆光影覆盖、渗透、最终取代。
他看到安妮塔第一次登上“掠浪者”的舷梯,海风吹起她亚麻色的长发,她回头对他笑,眼睛像碎星群岛雨后初晴的天空。(画面与机甲开始助跑的第一步重叠,推进器喷出预热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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