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结印,地面裂开,无数黑气如蛇涌向祭坛入口。
但晚了。
蜃楼之内,白璃缓缓睁开眼,银灰色瞳孔中映出沈无咎的身影。
“契成。”她轻声道,“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凡人。你是……寻龙使。”
沈无咎低头看手,掌心龙鳞印记已隐去,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他能感觉到——千里之外的山脉走向,百丈之下的地下水脉,甚至……某处正在崩塌的龙脉节点。
“我该做什么?”他问。
“活下去。”白璃微笑,却带着悲悯,“集齐九枚龙鳞钥,重登蜃楼顶。在此之前,我会在梦中等你。”
话音落,蜃楼开始消散。
雾海退去,高楼化烟。
沈无咎猛地睁开眼。
他仍躺在地下祭坛,但青铜柱已断,九枚骨片只剩八枚。左手掌心多了一道微凸的纹路——细看竟是缩小的蜃楼图案。
而林晚秋的魂影,已不见踪影。
“她……”
“我送她入轮回了。”白璃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微弱却清晰,“伪主无法再用她威胁你。”
沈无咎挣扎起身,踉跄走向出口。阶梯重新出现,月光从上方洒下。
他爬出地面,夜风扑面。
乱葬岗空无一人。沈砚舟——或者说伪主——已离去。只有那只完整的铜匣还留在石几上,静静散发着寒光。
沈无咎没有碰它。
他知道,从今夜起,自己踏入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他摸出手机,拨通老烟斗的电话。
“师父,”他声音沙哑,“我需要知道一切。关于寻龙使,关于蜃楼,还有……我祖父真正的死因。”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
“明天中午,山西介休,后土庙。带好你的左手,别让任何人看见。”
挂断电话,沈无咎抬头望天。
血月已褪,晨星初现。
而在他看不见的虚空深处,一座九层蜃楼静静悬浮,顶层窗口,白衣女子凭栏而立,目送他远去。
她的唇边,终于浮起一丝释然的笑。
“这一次……或许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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