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缝闭合的刹那,沈无咎握着白璃的手被拽入门内。青焰灯盏如萤火升腾,照亮悬浮的水晶棺——每具棺内都躺着不同年代的“沈无咎”,心口黑莲如血管搏动,莲心端坐的孩童同时睁眼。中央巨茧垂落丝线,将所有水晶棺缠成茧网。
“这里不是墓。”白璃银眸映着万千棺影,“是心牢。沈夜把历代守界人困在最完美的瞬间。”
沈无咎低头看自己。枯手恢复血色,心口黑莲绽开九瓣,莲心孩童盘膝而坐,纯黑瞳孔倒映着2070年的初雪。孩童指尖轻点他额头,三重记忆涌入:
3000BC:沈夜在昆仑巅立下初代界碑,蜃龙从他心口分裂而出;
1937AD:沈砚舟将青莲种入白璃心口,雪落满肩;
2023AD:沈无咎踏入归墟门,门缝塞出纸条“替我看看2070年的雪”。
“他在喂养执念。”白璃指尖抚过最近的水晶棺,棺面凝霜,“每个守界人消散前,都会留下最珍视的记忆。沈夜用这些记忆当养料,维持蜃龙形态。”
巨茧突然脉动!茧丝如活蛇缠向白璃。沈无咎挥臂斩断茧丝,九印自心口浮现:“放开她。你的孤独,不该是别人的牢笼。”
茧丝退去,巨茧裂开细缝。左眼银灰、右眼赤红的沈夜虚影浮现,泪如血河:“八千年了……终于有人看见茧里的雪。”
东海沉船点,月透波心。
陈默抱着雪豹幼崽潜入林雪的潜水艇残骸。艇身被青藤缠绕,藤尖开着微型青莲。雪豹赤瞳映出禁制符文——舱门刻着七杀血咒,需至亲之血开启。
“用我的。”陈默割腕。血滴符文刹那,雪豹突然咬住他伤口。缺趾左爪按向流血处,金纹顺血管爬行:“鼠王契第八条:共生者血同源,痛同感。”
剧痛!陈默右臂瞬间透明,寿命被抽离十年。雪豹额间金纹暴涨,身形缩至巴掌大,左前爪完全鼠化,鼻尖白毛重生。舱门轰然洞开,露出控制台——台上静静躺着半枚铜钱,与白璃雕像心口那枚如出一辙。
“新神车间密钥……”陈默拾起铜钱。雪豹在他掌心轻颤,赤瞳映出1999年画面:林雪将铜钱塞进老烟斗手中:“若我失败,教他放下执念。”
机械音突然刺破寂静:“检测到容器07号。启动‘忿怒协议’。”
四尊机械僧兵破水袭来!胸腔机械青莲射出数据链,链头是微型钻头。雪豹跃起迎敌,鼠爪撕裂机械关节,但每挥一击,它身形便透明一分。陈默抱起雪豹急退,右眼赤瞳映出逃生路线——沉船底部有裂缝,直通海底墓碑群。
“走!”雪豹突然人立而起,缺趾爪拍向自己心口。金血喷溅如雨,凝成佛手印挡住僧兵,“鼠王契终章:当共生者濒死,守护灵可燃魂开道!”
佛手印金光炸裂!机械僧兵核心过载,青莲枯萎。雪豹身体几乎透明,唯鼻尖白毛未散。陈默抱它冲入裂缝,身后是爆炸的火光与青血。
裂缝尽头,初代守界人墓碑群矗立海渊。每块碑无字,唯碑底压着半枚铜钱。中央最大墓碑突然震动,碑体裂开,露出内藏的青铜罗盘——盘面刻着北斗七星,勺柄指向归墟门方向。
雪豹在陈默怀中气若游丝:“用……我的血……画门。”
陈默咬牙划开雪豹心口。金血滴落罗盘,北斗七星亮起青光。罗盘投射光幕,显出归墟门内景象:沈无咎与白璃立于巨茧前,沈夜虚影泪流满面;万千水晶棺同时睁开眼,瞳孔映出2070年世界。
“他在看人间……”雪豹赤瞳映出沈夜右眼赤红,“看1937年的雪,1999年的血,2070年的火……”
陈默透明化的右手按上罗盘。心口突然浮现九印纹身,与沈无咎如出一辙。罗盘嗡鸣,归墟门在海底虚影重现。但门缝渗出黑气,黑气中浮现金字规则:
“门开需祭:
一祭寿命,二祭记忆,三祭所爱。”
雪豹舔舐陈默透明的手:“我已祭寿命。现在……祭记忆。”
它鼠爪按上自己眉心,赤瞳映出混沌初开景象:幼年阿丑在昆仑雪地打滚,老烟斗笑着用铜钱给它买糖人;沈无咎十岁在秦岭迷路,它循着烟味找到他;白璃第一次化形,指尖凝着青莲给它编花环……
“别忘……”雪豹身形消散前,将鼻尖白毛塞入陈默衣襟,“替我……告诉昆仑的雪……”
白毛触及陈默心口九印刹那,海底墓碑群齐震!万千铜钱破碑飞出,环绕归墟门虚影旋转。门缝扩大三寸,露出内里青焰灯盏。
而陈默右眼赤瞳中,映出沈夜巨茧彻底裂开——左眼银灰、右眼赤红的初代守界人踏出茧壳。他左手指尖悬着半枚铜钱,右手指尖缠着青色丝线,丝线另一端连着莲心孩童。
孩童在巨茧裂缝中伸出半透明小手,纯黑瞳孔倒映着陈默位置。
归墟门内,青焰乱舞。
沈夜赤红右眼滴落血泪,银灰左眼映出海底罗盘画面:“容器07号……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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