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恒看着他偏过头不愿理人的模样,美如淡泊秋水的眼里,渐渐生出一些喜欢,像花儿缓慢开放一般在心间蔓延开来。
像飞鸟停在枝头栖息,轻风伴着白云漂泊,心情好像就这样安宁下来。
只是这样看着他,她的脸上就会出现笑容。
他总是会大惊小怪,遇到一些什么事就容易恼火憋气,有着世间少年本该有的昂扬意气,待人做事明明不冲动,却总是给人一种安静不下来的感觉,但若真的安静下来后,潇洒自如的慵懒样子,清朗好看的眉眼,和挂在脸上的淡淡笑意,就会美好得仿若清然洒下的初晨阳光一般。
他真的很好。
会照顾人,还很会亲亲。
让她忍不住想要接近。
让她舍不得离开。
或许这就是喜欢罢,她真的很喜欢呢。
不知过了多久,恰是那几个山果被风吹动的那刻,王乐施回过头来,恰好对上了她带着笑意的双眸。
很美,很安静,就像夏日里的湖面悄无声息跃动的光点。
他又一次怔住,然后脸红,“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虽,虽然我很喜欢,但……还是不行啊!
自从在幻境里互表心意之后,他好像渐渐习惯了两人的关系,不再感到忐忑和不安,不再去多想自己的言行举止是不是会让她不高兴,反倒是愈发大胆自然了一些。
很像当年两人初遇的那段时光,只是多了一些羞恼,少了一些无赖。
木恒想起那时他对自己有意无意的撩拨,说道:“你以前很不要脸的。”
意思便是说,现在为什么容易恼羞成怒?
但即便如此,那样的话自然算不上夸奖。
王乐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木恒不再管他,拿起一旁的山果递给他。
“这是什么?”
王乐施想起她先前说是摘果子去了,但却不知道她是去哪里摘的果子,而且这东西……他好像没见过。
木恒说道:“随便摘的,吃了对内伤有用。”
既然是对内伤有用,自然不会是随便摘的。
王乐施这才明白过来她原来还记得自己说过曾去过荒原的那件事,拿过果子咬了口后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酸?而且还很苦。”
这时一般都要回以一句“良药苦口”,但木恒自然不会那么说,她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小口后发现确实太酸,便说道:“嗯,那就不吃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王乐施问道:“去哪?”
……
这里是天池。
两个人不需要什么身法,更不需要御剑,只一瞬便能轻易来到这里。
王乐施想起许多关于天池的传闻,看着前方清澈无比的池水,顿时了然。
他从荒原里回来后,一直都在执着于寻找她的消息,自己的疗伤和修行却也因此耽误了许多,虽然他如今并未感到太多不适,但体内一些需要时间慢慢治疗的伤看似没有什么影响,多少不利于修行,那样不仅拖累破境,更于修行的心性无益,而相信世间所有修行者都不会希望身上有这样的伤势。
“把衣服脱了。”木恒的话语轻声响起。
王乐施微微挑眉,不是表示怀疑,只是关心另一个问题,“脱多少?”
木恒看向他,沉默了会儿,像是思考怎么样比较合适,然后平静说道:“全脱了。”
与修行有关的正经事儿,王乐施自然也会正经一些,偏过头看着她好像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若有其事地无奈叹了口气,开始慢悠悠地解开腰带。
修行之人不拘小节,衣饰自然不会太过复杂。
再加上寒暑不侵,身上自然也不会穿太多。
黑色的外裳随着腰带柔顺掉下,落在了长满青草的地上。
因为是自己脱自己的衣服,所以有些熟练,当然,应该也不会感到拘谨,他拉开红色衣襟向外脱去,随意扔到脚边,然后停了下来,看向距离不远的木恒,轻挑了眉,像是在问,“你能不能转过去?”
不过要是你一定要看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木恒忽然回神,看着他眨了眨眼。
两人对视了数息,她默默转过身去蹲了下来,然后捂住了脸。
或许是终于感到害羞了。
有些可爱。
王乐施笑了笑,把最后的裤子脱下,伸展了手脚后往水中走去。
林中静谧,鸟兽无声。
阳光被枝叶稀疏了许多,在风中落下浮动着的剪影。
秋天散去了夏季的热意,余下温凉。
身后传来水声,木恒盯着地上细草发呆的思绪被拉回,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犹豫了片刻后站了起来,转身不经意间看到他丢在地上的衣裳,将手收进了袖子里,走过去在池水边坐了下来,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不知为何有些生气。
池水很清,只要低头,轻易便能看到水下的光景。
而以她的境界,不必刻意去看便能见到,但她还是低下了视线。
或许是因为好奇,又或许是因为不满,所以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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