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课后,学子们三三两两散去。祝英台正低头收拾书卷,手腕上忽然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她抬头一看,竟是马文才。他递过来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指尖泛着微凉的玉色,一言不发,转身便走,只留给她一个挺拔清隽的背影。
祝英台捏着纸条,心中一阵悸动。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只见上面用遒劲的字迹写着:“邻县地主案,可寻县尉李公相助,他曾随我父断案,最恨豪强欺民。” 墨香混着淡淡的松烟味,萦绕鼻尖,让她忽然觉得,这律法课上的交锋与提点,竟比书卷上的字字句句,更暖人心。
梁山伯缓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祝兄今日与马兄一问一答,配合默契,倒像是多年挚友。”
祝英台脸颊微微泛红,忙将纸条叠好藏进袖中,故作镇定道:“不过是探讨律法罢了。梁兄若有兴趣,明日我们可一同议那案卷。”
月光再次爬上书院的青石路时,祝英台坐在灯下,翻看着那本《唐律疏议》。忽的,她眸光一凝 —— 只见扉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被人用小字写了一句话:“律者,虽严,亦需存仁心。” 笔锋凌厉,正是马文才的字迹。
她愣了愣,随即拿起笔,在旁边认认真真添了一句:“法者,当为弱者持衡,为正义立盾。”
次日律法课上,众人围坐分组,正为案卷里的案情争得面红耳赤,忽然听闻讲堂外传来一阵喧闹,夹杂着妇人的哭嚎与老者的叹息。
祝英台心头一跳,起身往外一看 —— 竟是邻县那户农户一家,衣衫褴褛,满面风尘,正跪在书院门口哭诉,说那地主变本加厉,不仅打伤他们,还抢走了家中仅存的半袋粮食。
祝英台快步走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老农,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老伯莫急,我等定会帮您讨回公道!”
话音未落,马文才的身影便出现在她身侧,他看着农户一家的惨状,眉峰紧蹙,沉声道:“有我在,按昨日所言,先集齐证据,再去找李县尉相助。”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祝英台带着几个同窗,跟着农户去寻里正、乡老作证;马文才则派人快马加鞭,请县衙郎中为农户验伤;梁山伯也没闲着,埋首于书卷之中,仔细研究着《唐律》条文,为后续的申诉状寻找最有力的依据。
几日后,证据集齐。祝英台、马文才与梁山伯三人,陪着农户一同前往邻县县衙。
李县尉见到马文才,先是一愣,随即满面热情地迎了上来。待听完农户的哭诉,看完那满满一沓的人证、物证,他气得拍案而起,虎目圆睁:“朗朗乾坤,清平世界,岂容这等豪强横行霸道,欺压百姓!” 当即下令,差衙役将那地主捉拿归案。
公堂之上,证据确凿,地主无从抵赖,只得俯首认罪。最终,他被判 “略卖良人” 之罪,流放三千里,农户一家不仅拿回了粮食,还得到了应有的赔偿。
看着农户一家相拥而泣的模样,祝英台心中百感交集。而经过这次事件,她与马文才、梁山伯之间的情谊,也愈发深厚了。
律法课上的案卷还摊在案头,祝英台刚把 “寡妇守志案” 的批注整理好,就被贴身丫鬟银心一阵风似的拉着往外跑。银心的声音清脆如莺啼,带着几分雀跃:“小姐!后园的柿子树熟了!满树都是红彤彤的,梁公子说要帮咱们摘,去晚了,好果子就被其他学子抢光啦!”
刚拐进后园的月亮门,祝英台便看到了一幅极美的画面 —— 秋阳正好,金辉遍地,熟透的柿子像一串串红灯笼,挂在墨绿的枝叶间。梁山伯踩着竹梯,正踮着脚尖,伸手去够树梢上最大的那只柿子,马文才则站在梯下扶着,眉头虽微微蹙着,手却稳得很,生怕他摔下来。
见祝英台来,梁山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晃了晃手里刚摘下的柿子,扬声道:“祝兄快来!这棵树的柿子是书院里最甜的,我特意给你留了好几只!”
祝英台笑着走上前,刚站定,一枚带着新鲜果霜的柿子便递到了她眼前。她抬头,撞进马文才深邃的眼眸里。他手里捏着柿子的蒂,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细心:“小心沾手。” 说着,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旁边石桌上的竹篮,“里面有干净的帕子。”
银心早已欢呼着跑到树下,去捡那些被风吹落的小柿子了。祝英台接过柿子,用帕子擦了擦果皮上的白霜,轻轻咬了一口 —— 甜汁瞬间在舌尖炸开,带着秋日阳光的味道,甜得人心里发暖。
她忽然想起现代超市里卖的冻柿子,冰凉软糯,别有一番风味,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柿子比我家乡的还要甜,若是留到冬日,埋在雪堆里冻上一阵子,想必更有意思。”
“冻过?” 马文才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新奇,“冬日里将柿子埋在雪堆里,我倒是试过一次,只是解冻后软乎乎的,没了这现摘的脆爽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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