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尼山,晨雾如纱,漫过书院的黛瓦飞檐。
今日是 “象数真义” 讲堂开讲的日子,天还未亮,讲堂外便已聚集了不少学子,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着,眼中满是期待。
讲堂内,二十张新制的案几整齐排列,案上摆着素色纸笔与算筹,四角的陶盆中,兰草吐绿,清雅的香气与墨香交织,透着几分庄重与雅致。
马文才身着青衫,正与梁山伯一同核对首堂课的教材,指尖划过印有上虞实务案例的纸页,笑道:“英齐兄寄来的渔农丈量法很是实用,今日便从这里切入,让学子们明白数理并非空谈。”
梁山伯颔首,将算筹图谱铺展开:“我已将秦九韶的‘大衍求一术’拆解成通俗案例,配合舆图讲解,应当容易理解。”
沈清晏与苏锦凝则在整理古籍修复的教具,案上摆着修复好的《楚辞》残页、细纱、楮桑浆与染成淡墨色的丝线。
“昨日用婉卿姑娘的‘蒸润法’处理了宋版《诗经》的褶皱,效果甚好。” 沈清晏轻轻拂过纸页,眼中满是赞许,“今日便以这卷残页为例,讲讲虫蛀典籍的基础修复。”
苏锦凝点头,将标注好草药名称的木牌一一摆放整齐:“我已备好修复所需的草木样本,让学子们直观辨认。”
祝英台身着浅粉襦裙,腰间挂着菱纹锦囊,里面装着银针与苏婉卿留下的 “流云针法” 图谱。
她绕着讲堂走了一圈,见学子们陆续入座,忍不住凑近沈清晏,小声道:“清晏姐姐,你说我等会儿演示‘流云针法’固定残页,会不会紧张呀?”
沈清晏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平日练习那般熟练,定能从容应对。况且学子们都盼着学实用之术,你的针法正好能解他们日后修复典籍的难题。”
辰时一到,讲堂内渐渐安静下来。马文才走上台前,目光扫过台下学子,朗声道:“今日‘象数真义’讲堂开讲,旨在传承典籍真义,融合数理、修复、医理之学,让学识既能修身,亦能济世。”
他抬手示意梁山伯展开舆图,“首堂课,我们便从‘数理与实务’说起 —— 上虞地处浙东,渔农并重,当地百姓常用简单的数理知识丈量农田、统计渔获,这便是学识的根基。”
随着马文才的讲解,梁山伯在一旁用算筹演示推演,学子们听得专注,时不时提笔记录。
有位邻县来的学子举手提问:“马兄,数理之学如何应用于古籍修复?比如残页缺失,如何精准推算字句位置?”
梁山伯笑着回应:“这位学子问得极好。前些时日我们修复《楚辞》残页,便是先用数理推演排版规律,再结合文献考证,方能还原缺失字句。”
接下来,沈清晏登台讲解古籍修复基础,从纸张辨识到楮桑浆调配,条理清晰。讲到残页固定时,她示意祝英台上场:“英台姑娘的‘流云针法’,是婉卿姑娘所授,针脚轻柔,不伤纸页,正好用于脆弱残页的固定。”
祝英台深吸一口气,取来《楚辞》残页与细纱,指尖捏着银针,凝神屏息,银针如流云般穿梭,短短片刻,便将细纱稳稳固定在残页边缘,针脚细密规整,与纸页融为一体。
台下学子纷纷惊叹,有学子起身道:“祝姑娘的针法真精妙!不知能否详细讲讲力道的把控?”
祝英台笑着点头,将苏婉卿教的 “缠丝劲” 要领细细道来,还现场演示了不同纸张的针脚疏密变化,引得学子们频频颔首。
苏锦凝则带着学子们辨认修复所需的草药,荀巨伯也凑上前帮忙,指着木牌上的 “明矾” 道:“这东西不仅能让纸张韧性变好,还能防虫蛀,上次我帮锦凝姑娘碾了不少呢!”
他憨厚的语气引得众人发笑,讲堂内的氛围愈发轻松融洽。
首堂课结束后,学子们意犹未尽,围着马文才、沈清晏等人继续请教。有位学子捧着笔记本,恳切道:“各位先生的课真是受益匪浅,尤其是数理与修复的结合,让我明白守护文脉不仅需要学识,更需要实用技艺。” 马文才温声道:“往后每周三、六开讲,我们会循序渐进,从基础到进阶,也欢迎各位随时交流探讨。”
正当众人收拾教具时,书院的门房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个雕花木盒:“马公子、祝姑娘,上虞祝府派人送来了贺礼,说是祝贺讲堂开讲!”
众人闻言,纷纷围拢过来。打开木盒,里面整齐摆放着一套精致的玉制算筹、一幅绣着 “文脉传承” 四字的兰草帘幔,还有两封书信与一小罐桂花蜜。祝英台拿起其中一封信,拆开一看,正是祝英齐与苏婉卿的笔迹:
“文才、英台及各位挚友亲启:
闻讲堂今日开讲,甚为欣慰。玉制算筹乃祝家祖传,望助学子们推演数理;兰草帘幔为婉卿亲手绣制,兰草喻真义不朽,愿讲堂书香永续。
婚典已筹备大半,祝家庭院的兰草已含苞,桂花酒也已封存入味。盼冬日过后,春风送暖,与各位相聚虞城,共贺双喜 —— 一贺文脉传承有人,二贺两府亲眷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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