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的官道上,马车轱辘碾过新绿的青草,载着尼山书院的众人与四位优秀学子,再次驶向虞城。
祝英台掀开车帘,望着沿途盛放的芍药花,鬓边的白玉簪随马车颠簸轻轻晃动 —— 这是苏婉卿临别赠她的信物,此刻她指尖摩挲着簪身,眼中满是期待:“文才,你说那卷《楚辞》孤本破损得多严重?我们带的修复工具够不够用?”
马文才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放心,清晏姑娘已按婉卿姑娘的信中描述,备齐了特制的细纱、楮桑浆,还有你做的绣线衬垫,定能应对。”
身旁的学子赵衡凑上前,满眼求知欲:“英台姑娘,上虞的‘夹衬法’真的能让虫蛀的纸页恢复平整吗?我们在书院练了半月,还想亲眼看看婉卿姑娘的实操呢。” 祝英台笑着点头:“我嫂子的修复技艺可厉害啦,这次让你们好好学学。”
三日行程转瞬而过,马车刚驶入虞城,便见祝英齐与苏婉卿带着仆役在城门口等候。
苏婉卿身着淡紫襦裙,鬓边簪着一朵新鲜兰草,见马车停下,快步上前拉住祝英台的手,眼中满是欢喜:“妹妹,你们可算来了!老藏书家催了好几回,说孤本怕是再经不起耽搁。”
祝英齐则迎向马文才等人,朗声笑道:“一路辛苦,祝府已备好住处与修复用的静室,先歇息片刻,明日便去见老藏书家。”
当晚,祝府兰苑灯火通明。沈清晏与苏婉卿围坐在案前,摊开老藏书家送来的孤本残页草图,低声商议:“你看这几处,虫蛀已穿透纸背,还伴有霉变,需先用艾草灰除霉,再用‘蒸润法’软化纸纤维。”
苏婉卿点头附和:“我已备好陈年艾草,明日一早便烘烤成灰。清晏姑娘,你带的学子们实操功底如何?” 沈清晏笑道:“他们已能独立完成简单残页修复,这次正好让他们实战历练。”
次日清晨,众人来到老藏书家的宅院。
推开藏书室的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案上静静躺着一个雕花木盒,里面便是那卷《楚辞》孤本。
打开木盒,只见泛黄的纸页上布满虫蛀的孔洞,部分字迹已模糊不清,边缘还有多处霉变发黑,看得众人心中一紧。
“这孤本是先祖传下来的,据说藏着屈原的亲笔批注,” 老藏书家叹道,“前些年府中漏雨,没能及时发现,等察觉时已变成这般模样,还望各位先生能救救它。”
沈清晏俯身细看,指尖轻轻拂过纸页:“老先生放心,我们定会尽力。”
修复工作立刻展开。
静室内,四张案几并排摆放,沈清晏、苏婉卿、苏锦凝各带一位学子,祝英台则负责制作绣线衬垫,马文才与梁山伯帮忙调配楮桑浆,荀巨伯则在一旁烘烤艾草、打磨修复工具。
“先用药棉蘸取艾草灰水,轻轻擦拭霉变处,力度要轻,不可损伤纸纤维,” 沈清晏一边演示,一边叮嘱学子,“除霉后放在通风处阴干,不可暴晒。”
苏婉卿则教导另一位学子运用 “蒸润法”:“将残页放在铺有湿布的蒸笼上,小火蒸一炷香时间,让纸纤维软化,后续修复才不会撕裂。”
学子小心翼翼地操作,额角渗出细汗,苏婉卿在一旁轻声鼓励:“别急,按步骤来,你看这纸页已慢慢舒展了。”
祝英台坐在角落,指尖翻飞,用苏婉卿教的绣艺编织细纱衬垫。她选用最细的桑蚕丝,织成薄如蝉翼的衬垫,再用 “流云针法” 绣上细密的网格,这样既能固定残页,又能让字迹透过衬垫清晰显现。
“英台姑娘,你这衬垫也太精巧了!” 老藏书家凑上前来,惊叹道,“这般细的丝线,怕是比头发丝还细。” 祝英台笑道:“这是我嫂子教我的绣艺,用来修复脆弱残页正好。”
修复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
白日里,静室内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响、工具碰撞的细响,以及偶尔的低声探讨;夜晚,祝府兰苑依旧灯火通明,众人复盘当日修复进度,解决遇到的难题。
有一次,一卷残页在 “夹衬法” 固定时突然撕裂,学子急得眼眶泛红,苏婉卿轻声安慰:“无妨,这是常有的事。用细纱衬垫覆盖撕裂处,再用‘流云针法’轻轻缝合便可。” 在她的指导下,学子成功修补好撕裂处,眼中满是成就感。
祝英台也遇到了难题 —— 孤本中一页残页破损过于严重,普通的绣线衬垫无法支撑。
她望着纸页上模糊的 “路漫漫其修远兮”,忽然想起苏婉卿教她的 “缠丝绣”,便尝试用多股丝线编织成网状衬垫,再用细针将衬垫与残页轻轻缝合。
“妹妹,你这法子真妙!” 苏婉卿见了,眼中满是赞许,“这般既稳固又不遮挡字迹,正好解决了严重破损残页的固定难题。”
期间,祝英齐常来静室探望,有时会带来虞城的新鲜瓜果,有时则与马文才、梁山伯探讨孤本上的字迹:“你看这处模糊的批注,像是‘象数’二字,会不会与邵雍先生的理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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