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帔上的兰草纹样是她亲手绣制,当初绣时多亏了马文才用 “黄金比例” 指点,此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鬓边白玉簪与腰间的同心玉佩相互映衬,眉眼间既有少女的娇羞,又有守护者的坚定。腰间,双鱼玉佩与马府送来的雄鱼玉佩并排系着,轻轻碰撞,叮当作响。
她指尖轻抚镜中容颜,想起尼山书院的挑灯共读、春途遇雨的玉佩相护,心中满是暖意与期盼。
吉时三刻,锣鼓喧天震彻建康城东南隅,马文才亲率的迎亲队伍正式立于祝府朱门前。
街道两侧早已挤满围观百姓,孩童追着队伍捡拾撒落的喜糖,妇人对着鎏金仪仗啧啧称奇,踮足翘首间,先望见开路的八名锦衣卫士,手持朱红宫灯,灯上 “囍” 字映着日光熠熠生辉;紧随其后的十二名鼓吹乐手,笙箫笛管齐鸣,《鸾凤和鸣》的曲调欢快悠扬,将喜庆氛围推得愈发浓烈。
祝府朱门紧闭,门楣上悬挂的大红灯笼垂着流苏,门环裹着红绸,两侧贴着 “文星映吉宅,英蕊绽良辰” 的烫金喜联,正是马文才亲笔所书。门前站着数位祝府亲友与伶俐侍女,为首的祝家长兄祝英齐笑着上前拱手:“马贤弟远道而来,辛苦了!只是我家英台自幼聪慧,今日出嫁,需过三关方可迎走新娘,不知贤弟可有底气?”
马文才拱手回礼时笑容温润:“为迎英台,刀山火海亦不惧,何况区区三关?请兄长出题。”
第一关乃 “诗赋传情”。祝家长媳苏婉卿手持纸笔上前,朗声道:“马公子,昔日尼山书院,你与英台兄同窗论道,今日以‘相思’为题,作一首七言律诗,需嵌入‘文’‘英’二字,限时一炷香。”
马文才略一沉吟,目光望向朱门内的妆阁方向,提笔挥毫间墨汁淋漓:“尼山共读沐春风,文思牵英意未穷。雨阻春途玉佩暖,书传尺素锦笺红。三千日夜相思积,万里江山盼相逢。今日朱门迎凤辇,余生执手话情浓。”
诗句刚落,围观宾客齐声喝彩。苏婉卿接过诗笺,见字迹遒劲、情意真挚,尤其是 “雨阻春途玉佩暖” 一句,恰是两人共经的往事,不禁颔首笑道:“马公子才情不负盛名,第一关过!”
第二关是 “巧解同心锁”。两名侍女抬出一方紫檀木案,案上摆着一把铜制同心锁,锁身雕刻着双鱼纹样,与马文才赠予祝英台的玉佩如出一辙。祝英齐道:“此锁无钥,需以心解之,马贤弟需说出三件你与英台兄的同心之事,锁自会开。”
马文才眸中泛起温柔笑意,缓缓道来:“其一,尼山书院寒夜,英台为钻研算经废寝忘食,我执灯相伴,共解《九章算术》之难,是为‘研学同心’;其二,春途遇雨,英台持双鱼玉佩化险为夷,那玉佩是我心之所系,护她平安便是我愿,是为‘守护同心’;其三,英台志在治学,不愿因婚嫁弃己所长,我承诺婚后为她建藏书楼,遍寻天下奇书,助她遂愿,是为‘志趣同心’。”
话音刚落,“咔哒” 一声,同心锁应声而开。众人惊叹不已,皆赞两人心意相通。
第三关是 “改口敬茶”。朱门缓缓开启,祝老夫人端坐于前厅正位,身旁是祝父祝母。马文才稳步上前,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先敬祝老夫人:“祖母在上,请受孙女婿一拜,愿祖母福寿安康。”
老夫人接过茶盏饮下一口,笑着递上一个沉甸甸的金镯:“好孩子,往后要善待英台。” 马文才再敬祝父祝母,躬身道:“岳父、岳母在上,小婿文才,今日迎娶英台,此生定不负她,护她一生顺遂,恳请岳父岳母放心。” 祝父眼眶微润,递上一柄玉如意:“英台交给你,我们放心。”
三关已过,前厅通往内院的通道畅通无阻。马文才三步并作两步,穿过挂着红绸的回廊,踏入飘满花香的内院,恰好撞见祝英台抬眸望来。
他眼中的急切与珍视,她眼中的娇羞与期盼,无需多言便已读懂彼此心意。马文才快步上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英台,我来接你了。”
祝英台脸颊微红,轻轻颔首,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双玉佩。银心笑着打趣:“小姐,姑爷为了见你,可是闯过了三关呢!”
马文才俯身,亲自为祝英台撩起裙摆,动作轻柔至极:“委屈你久等了。” 随后接过银心递来的红绸,一端递到祝英台手中,另一端紧紧攥在掌心 —— 红绸相连,如同两人牵系的情缘,历经风雨终得圆满。
临行之际,祝母拉着祝英台的手细细叮嘱:“往后要孝敬公婆,与文才好好过日子。” 祝英台含泪点头,目光却从未离开马文才。马文才上前轻声道:“岳母放心,我会护好她。”
吉时已到,鼓乐声再次响起。马文才牵着祝英台,踏着红毯缓缓走出祝府大门。
祝英台坐上雕花描金轿,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兄长祝英齐递来的 “文枢印” 拓片 —— 那是兄长盼她婚后仍守治学本心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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