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将至,建康城苏府门前鼓乐喧天,红绸如霞铺满街巷。荀巨伯身着银红嵌金铠甲,肩甲上的兽首纹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腰佩玄铁战刀,刀鞘上镶着一枚皇帝御赐的白玉扣,更显武将威仪。
他身后跟着禁军护卫抬着十具朱红描金锦盒,盒角包着赤金,绸带末端坠着小巧的铜盾挂饰,行走间金铁相击,声威赫赫。
“新婿送聘至 ——” 司仪的唱喏声洪亮高亢,锦盒依次抬入正厅,与厅内红烛喜帐相映,满室生辉。苏锦凝身着大红嫁衣,鬓边簪着赤金点翠钗,腼腆地垂着眸,指尖轻轻绞着衣角。
玄铁守护盾镇纸一对
这是聘礼的核心,由禁军军械坊特制,玄铁锻造,厚重沉稳。一面刻着 “护籍”,一面刻着 “护你”,盾心嵌着拇指大的羊脂白玉,玉上雕着一朵小巧的墨兰 —— 正是苏锦凝最爱的花。荀巨伯挠着头憨声道:“这镇纸压得住你修补古籍的宣纸,也压得住我护你一辈子的心。”
赤金镶玉首饰一套
符合武将的豪爽手笔,却又藏着细腻心思。一套赤金镶南红的簪钗手镯,钗头雕着缠枝莲纹,手镯内侧刻着 “巨伯锦凝” 四字小篆;另有一对羊脂白玉耳坠,玉质温润,是荀巨伯平定荆州逆党后,皇帝赏赐的珍宝,他一直珍藏着,如今悉数拿来做聘礼。
鎏金绣具与云锦百匹
鎏金打造的绣针、剪刀、绷架,针身刻着 “慧巧” 二字,精致耐用;百匹云锦皆是苏锦凝修复古籍所需的上品,有素白、雅青、浅绯等色,匹匹色泽鲜亮,是荀巨伯特意托江南织造局寻来的。旁边还放着一包特制的浆糊原料和防虫的樟木粉,都是他打听了文心工坊的匠人后,亲自采买的。
“文心坊守护印” 一方
铜铸鎏金的印章,刻着 “护典守艺” 四字,印钮是一只昂首的雄狮。荀巨伯拍着胸脯道:“有这印,往后你工坊的事,就是我禁军的事!谁要是敢来捣乱,不管是士族还是逆党,我这把刀第一个不答应!”
黄金百两、白银千两
武将聘礼最是干脆实在,黄金铸成元宝模样,白银打成锞子,码得整整齐齐。荀巨伯直言:“我是粗人,不懂那些文绉绉的花样。这些银子你拿去添工坊的工具,或是给寒门匠人发月钱,都随你。”
良驹一匹、玄铁盾牌一面
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鞍鞯镶金,是军中难得的好马,荀巨伯说:“你往后要去各地搜罗残损古籍,骑着它稳当;” 那面玄铁盾牌,是他当年护典时用过的,盾身刻着 “忠勇护籍”,他郑重道:“这盾护过典籍,往后也能护你周全。”
礼制束帛六匹、活雁一对
束帛是玄、素、赤三色,末端系着玉制算筹,合着文脉的意趣;活雁笼上系着红绸,写着 “巨伯护锦凝,一生不相负”,字迹憨拙,却是荀巨伯一笔一划亲手写的。雁鸣清脆,为满室喜庆添了几分生机。
绣文轩护院契约
一张黄纸契约,写明荀巨伯挑选了十名精锐禁军,长期驻守绣文轩与勇毅院之间,日夜巡逻。契约末端钤着他的禁军副统领印信,墨迹鲜明。
荀巨伯看着苏锦凝,脸上红扑扑的,语气却格外坚定:“锦凝姑娘,我没读过多少书,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话。但我保证,往后我护着你,护着你的工坊,护着那些古籍,一辈子不变!”
苏锦凝抬起头,望着他憨厚的模样,眼中泛起泪光,伸手接过那对玄铁镇纸,指尖触到玉兰花的纹路,轻声道:“巨伯兄,你的心意,我都懂。此生有你守护,我安心。”
吉时一到,兖州苏氏的嫁妆队伍便如一条赤色长龙,浩浩荡荡驶出建康苏府,引得沿街百姓争相驻足围观。队伍前有禁军开道,红绸引路,鼓乐喧天震彻街巷;后有百名仆役抬着八十八抬朱红描金大箱,箱角包着赤金,箱身雕着 “慧巧守艺” 的缠枝莲纹,阳光下流光溢彩,气派非凡。
这嫁妆既衬得兖州首富的家底,又藏着苏锦凝 “慧巧县君” 的匠心,金银珠宝与文房绣具相映生辉,奢靡却不俗气。
最前头的八抬箱子,满满当当皆是金银玉器。赤金元宝码得整整齐齐,足有百锭;白银铸成的锞子,上面錾着 “百年好合” 的吉祥纹;还有一箱羊脂白玉摆件,玉如意、玉瓶、玉屏风样样俱全,玉质温润通透;更有一箱南红、翡翠、珍珠镶嵌的首饰,凤冠霞帔的配饰、赤金点翠的簪钗、绞丝银镯,件件精巧夺目,光是看着便晃得人睁不开眼。
紧随其后的十六抬,是绫罗绸缎与名贵布料。江南织造局专供的云锦、蜀地的蜀锦、西域的回回锦,匹匹色泽鲜亮,纹样繁复;素色的杭绸、软缎,是苏锦凝平日修复古籍、缝制绣品的常用料;还有数十匹玄色、赤色的锦缎,是特意为荀巨伯打造武将常服与朝服准备的,针脚细密,料质厚实。
再往后的二十抬,尽显苏锦凝的身份与心意。十抬是文心修复工坊的全套工具 —— 鎏金的绣针、象牙的绷架、特制的浆糊模具、防虫的名贵樟木粉,还有数十箱从各地搜罗来的珍稀宣纸、缣帛,皆是修复古籍的上品;十抬是苏锦凝亲手绣制的物件,绣着 “连理枝” 的锦被、绣着 “五谷丰登” 的帐幔,还有一幅长达三丈的《文脉守护图》缣帛绣,上面绣着七人护典的场景,针脚细腻,栩栩如生,堪称绝世佳品。
中间的三十抬,是田产、铺子与奴仆。地契、房契厚厚一摞,涵盖了建康城郊的百亩良田、朱雀大街的三间铺面,还有兖州老家的两处宅院;另有五十名精壮仆役、巧手丫鬟的身契,皆是苏家悉心调教出来的,或擅长耕种打理,或精通针线厨艺,专为小两口打理勇毅院的日常。
最后的十六抬,既合礼制,又藏着贴心的考量。八抬是满箱的粮食、美酒与滋补药材,米粮是上等的粳米、白面,美酒是兖州珍藏的十年陈酿,药材是人参、鹿茸等名贵补品,为的是让小两口婚后衣食无忧;八抬是为将来子嗣准备的物件,檀木的婴儿床、锦缎的襁褓、玉制的长命锁,件件精致,满含长辈的期许。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向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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