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苏锦凝踮起脚尖，替他理了理铠甲领口歪了的红绸，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脖颈，惹得他微微一颤。她的声音软得像江南的春水，“我带这些嫁妆来，也不是为了显摆。那些金银绸缎，是给勇毅院添些家用；那些工坊工具和宣纸缣帛，是想往后能安安稳稳修补古籍；还有那百亩良田、三间铺面，是父亲怕我们手头拮据，让我们能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顿了顿，抬手抚上他脸颊的胡茬，指尖的柔软与他脸颊的粗糙形成鲜明对比，眼底满是笑意，却又带着几分认真：“再说了，我苏锦凝嫁的是昭武都尉、禁军副统领荀巨伯，是那个护典时敢用盾牌替我挡暗器，哪怕自己肩头挂彩，还笑着说‘没事，皮糙肉厚’的英雄。我嫁的是你的人，是你的心，又不是嫁那些黄白之物。”
荀巨伯被她说得心头滚烫，眼眶竟有些发热。他这辈子没说过什么情话，此刻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作一句铿锵有力的承诺，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锦凝，你放心！往后我荀巨伯的命，就是你的命；我的刀，就是你的盾；我的勇毅院，就是你的文心工坊的后盾！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谁敢碰你工坊里的一卷古籍，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他说着，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铠甲的冰冷与嫁衣的柔软交织在一起，竟生出别样的暖意。他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疼她，手臂微微僵着，声音放得更柔：“往后晨起，我陪你看工坊的晨光；入夜，我替你守着灯下的古籍。你绣你的纹样，我练我的盾牌，咱们…… 咱们一辈子都这样，好不好？”
苏锦凝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铠甲铁锈味与阳光的味道，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她抬手环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却满是笃定：“好。那往后，我用这针修补文脉，你用那刀守护我们。咱们一起，守着工坊，守着典籍，守着彼此，一辈子都不分开。”
阳光洒落，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满院的金银珠宝仿佛都成了背景，唯有那枚鎏金绣针，从荀巨伯的指间滑落，滚落在青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对有情人，奏响一曲最温柔的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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