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片刻,吩咐道:“桃夭,去把咱们之前收集的,关于卢远在屯田司任职期间,几次物料采买以次充好、以及他收受下面工匠好处的那些‘小道消息’,整理一下,不必详实,有点影子就行。另外,让济安堂那边‘无意中’透露一下,卢远今日酒后失态,是因为……嗯,是因为隐疾发作,情绪失控。”
裴承志听得目瞪口呆。母亲这……这是要反手给对方扣上个“贪污”和“有隐疾”的帽子?这反击也太狠辣迅速了吧!
“记住,承志,”裴琉璃正色道,“官场生存,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能讲道理时,咱们以理服人;不能讲道理时,就先打了再说!但打完,一定要把‘理’抢到自己手里,顺便把对方的底裤……呃,把对方的把柄揪在手里!这就叫——进退有据,攻守兼备!”
裴承志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职场经”又添了至关重要的一课,这一课,名为“实力与手段”。
然而,就在裴琉璃忙着帮儿子料理后续,准备应对卢家反扑之时,裴承志却想起一事,面色凝重地开口道:“母亲,今日之事虽了,但孩儿在整理旧档时,确实发现了一处蹊跷。”
他压低了声音:“是关于数年前那批西域‘特异铁石’的。孩儿仔细核对了签章,虽然模糊,但那经办官员的姓氏……似乎是‘李’。”
裴琉璃瞳孔微缩:“李?工部侍郎,李显?”
“不能完全确定,但极有可能。”裴承志道,“而且,档案记载那批铁石最终因‘锻造不利,杂质过多’被回炉,但消耗记录与入库数量,细核之下,有微小的出入。似乎……少了一小部分。”
一小部分特异的乌兹铁石,神秘消失,经办人可能指向李侍郎……
裴琉璃捏紧了手指。卢远的挑衅只是疥癣之疾,这隐藏在工部档案深处的蛛丝马迹,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儿子在官场学会了“揍人”立威,而她这个当娘的,是时候教教那些人,什么叫做——刨根问底,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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