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就想起来,刚回到天清宗的时候沉怀沙单独找过他。
沉怀沙就立在院门口,语气冷的像冰:“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彼时蓝叶怔了一瞬,而后失笑了声:“沉道友这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沉怀沙眼眸幽深,深邃的眉眼间带着几分警告:“她是我的道侣。”
蓝叶觉得好笑,眼底漫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离:“我知道,然后呢?”
“离远一点。”
蓝叶在心底嗤笑。
他能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什么,又叫做“不该有的心思”?
人族与灵族,终究与魔族不同。
魔界是绝对的弱肉强食,是永无止境的厮杀炼狱,生存法则如同密不透风的网。
每个魔都在为活下去、为获取力量而挣扎、掠夺。
他不懂“心思”是什么。
准确的说,他没有人族的一切,道德,感情,心思。
如今的几分模样,不过是看遍了人族话本子,依样学来的皮毛罢了。
就好像,生气是个很不错的情绪。
鲜活,直白,能量充沛。
看别人生气更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尤其看那位虞道友生气。
张牙舞爪,睚眦必报。
最多,他也只是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被人族称作 “好奇” 的东西罢了。
想要跟这位道友玩玩而已。
解闷,逗乐,难得有点趣味。
实在是称不上“心思”。
思绪回转,蓝叶看着眼前气得脸颊绯红的人,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玩味。
他忽然俯身,低头凑近她。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近得能清晰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回来大半个月了,”他的声音低沉,目光似有实质般扫过她的眉眼,“一次也没来过这里。”
话题转得突兀,虞初墨的怒意僵在脸上,下意识蹙起眉,茫然地 “啊?” 了一声。
她完全没跟上他的思路。
蓝叶维持着俯身靠近的姿势,没有退开的意思,反而将她那瞬间的呆愣尽收眼底,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我说,”他很有耐心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廓,“你这大半个月,一次也没来过。”
虞初墨眉头拧的更紧:“这跟你养鸡有什么关系?”
“是你的道侣不让?”
虞初墨额角突突:“你能不能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在跟你说养鸡的事情!”
“你不会这么听他的话吧?”
“我说鸡,鸡的事情,你懂?你脑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蓝叶挑眉,转身,步履从容地走回石凳边,一撩衣摆,慵懒地坐了回去,甚至惬意地往后靠了靠。
“这样吧,”他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石桌桌面:“我这屋子总是需要点.......人气。”
“你和鸡,留一个。”
虞初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和鸡?
留一个?
还有什么叫他的屋子??
这到底是谁的屋子??
“你让我选?” 虞初墨气极反笑,她指了指自己。
又指了指院子:“你有没有搞清楚这是在谁的地方啊?”
蓝叶非但不恼,反而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让他支着下巴的手腕微微晃动:“那你有没有搞清楚谁更有实力?”
说话间那双促狭的眼眸闪过幽绿的光。
虞初墨:.......
“你不讲武德。”
蓝叶勾唇,眸子里是真切的疑惑:“什么是武德?我不懂。”
生长于混沌,守的是弱肉强食的规矩,讲的是随心而为的自在。
武德是什么德?
“你这是威胁!”
蓝叶倒是承认的很坦荡:“当然。”
虞初墨深吸了口气,怒目圆瞪。
最后咬牙切齿:“行,你跟鸡过去吧。”
等她气愤的回到院子里,灌了两口冷茶,才想起来自己的初衷。
她是要去攻略的。
可为什么他要在自己院子里养鸡?
不对,得攻略,得套路。
可他居然在自己的院子里养鸡??
什么叫她和鸡留一个?她和鸡能一样吗?
虞初墨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哪里不对劲。
还是之前和蓝叶的相处方式影响到她了。
不,应该说是深深的影响到了。
啧。
姬夜阑有姬夜阑的难度啊!
刚开始是担忧她好端端的一个天清宗的弟子怎么能认识魔尊。
这下可好,认识是认识了,是关系最差,最紧张,最气人的那个!
要不,试试晏微之?她师尊的脾气那么好。
虞初墨在屋子里歇了几天,人在偷懒,脑子却一直在转。
她在思考,她的师尊,晏微之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主是人族的皇室公主。
人族欲入修真界,需得莫大机缘,而这机缘往往百年难遇。
她作为公主,从小便表现出不同常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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