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阳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深沉，里面似乎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有审视，有算计，还有一丝……连他自己也未必清晰的探究。
“为什么是你？”他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问得好。也许是因为你足够漂亮，带出去有面子？
也许是因为你背景相对简单，没那么复杂？也许是因为……你恰好出现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并且，引起了我的‘兴趣’？”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的唇瓣，带着一种评估艺术品般的专注，让苏颜感觉浑身不自在。
“兴趣？”苏颜蹙眉。
“没错，兴趣。”李慕阳点头，“你对‘老K’和那个杀手的价值，你面对危机时的反应，你在茶话会和医院里，明明害怕却强装镇定的样子……都让我觉得，你或许比我想象的，更有‘可塑性’。”他用了“可塑性”这个词，仿佛她是一件等待雕琢的璞玉。
“而且。”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自嘲和莫名的笃定，“我觉得我们挺有缘的。毕竟，不是哪个女人都有机会，在那种情况下，‘见证’我的……嗯，‘处男宣言’。”
他又把话题绕了回来！苏颜简直要抓狂，这个男人总能轻易地用各种方式让她情绪失控。
“所以，你的答案呢？苏颜小姐。”李慕阳不再给她思考的时间，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是否愿意，成为我李慕阳的‘战略合作伙伴’，签署这份……或许会改变你一生的协议？”
他向她伸出了手，不是邀请，而是等待一个决定。
苏颜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蕴含着力量的手，又抬头看向他深邃如渊的眼眸。
脑海中闪过父亲憔悴的脸，公司濒临破产的绝境，老K那阴冷的眼神，杀手冰冷的刀锋，以及李慕阳在茶话会和医院展现出的、那种近乎跋扈的强大和庇护……
她知道，这是一场赌博。将灵魂和未来抵押给一个神秘、危险、亦正亦邪的男人。
拒绝，可能意味着失去最后的机会，甚至面临未知的危险。答应，则踏入一个黄金铸就、却可能深不见底的牢笼。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挤压出去。然后，她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李慕阳的掌心。
触手一片温热和坚实。
“我同意。”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但是，协议的具体条款，我们必须白纸黑字，一条一条地敲定清楚。”
李慕阳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过分亲密，也不显疏离。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驱散了些许他眼底的深沉，竟显得有几分……纯粹？
“成交，‘合作伙伴’。”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松开，“细节问题，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保证让你满意。”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西装，“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记住，从这一刻起，你是我李慕阳罩着的人。遇到任何解决不了的麻烦，第一时间联系我。”
他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对了，别忘了我们的‘核心条款’——
在验证你是否是处女，以及你是否‘心甘情愿’之前，我会严格遵守协议，保持距离。所以，今晚你可以睡个安稳觉。”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留下苏颜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心情复杂得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战略合作伙伴？未来的妻子？处男宣言？
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交易吗？为什么她总觉得，李慕阳那双深邃的眼睛背后，隐藏着比她所能想象的，更加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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