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清白？李慕阳，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这两个字跟你的名字，什么时候在一个句子里共存过？要不是晓曦那孩子……”
当他提到“晓曦”这个名字时，那冰冷刚硬的语调竟奇异地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与缓和，里面掺杂着显而易见的满意与一种近乎对自家晚辈的疼惜。
“……那段时间，几乎是天天往医院跑，放下她林家大小姐的身段，亲自端茶送水，陪我这个半老头子聊天解闷，宽慰你妈那颗操碎了的心！
要不是有她在旁边撑着，我这条老命，怕是真的要交代在你气死人不偿命的混账行为里了！”
李慕阳把玩紫砂壶的修长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眼底最深处仿佛有某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如流星般急速划过，但快得让任何人都无法捕捉其轨迹。
他轻轻将那只价值不菲的小壶放回原处，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稳定。
他转身走到李震天书桌对面那张意大利真皮沙发前，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甚至颇为不羁地翘起了二郎腿，语气里带着几分被冤枉了的、夸张的委屈。
“爸，您这可就是赤裸裸的偏心了。大哥把集团打理得风生水起，蒸蒸日上，是您逢人便夸的骄傲，是咱们李家的门面。
那我呢？就挂着个副总裁的空头衔，每天不是出席那些无聊透顶的商业酒会当花瓶，就是被您耳提面命，念叨个不停。
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想要点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事业啊！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大哥那耀眼的光环阴影底下，当个只会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的标准纨绔模板吧？”
他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既巧妙地指出了自己在家族和集团内的尴尬处境，又适时地示弱，将自己精心包装成了一个渴望挣脱束缚、寻求自我价值的“失意”子弟。
李震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走到书桌后那张象征着他绝对权威的高背椅上坐下。
目光依旧如同探照灯般锁定在儿子身上：“哦？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我们李家那位向来只对跑车和美女感兴趣的二少爷，居然也一本正经地跟我谈起‘事业’这两个字了？
说来听听，你这回又是看上了哪个烧起钱来如同点燃钞票一样的行当？是打算投资几部冲击国际大奖的文艺片，还是准备搞个收藏世界限量版超跑的私人俱乐部？”
李慕阳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那层玩世不恭的笑容如同潮水般褪去几分，罕见地流露出一种带着点认真思索意味的表情：“这次，真不是闹着玩。爸，我想正儿八经地成立一家安保公司。”
“安保公司？” 李震天明显愣了一下，这个完全出乎他预料的答案让他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真实的错愕。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儿子，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对保护人、看大门这种听起来就……
就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生意感兴趣了？就凭你这细皮嫩肉、从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跑个一千米都喘的公子哥身板？”
“哎哟，我的亲爸，这都什么年代了，您的观念得更新换代了。” 李慕阳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对传统行业的鄙夷和不屑。
“我说的安保，早就不是您脑子里想象的那种，穿着廉价制服、拿着橡胶棍在小区里或者商场门口晃悠的底层保安了。
是真正的、高端的、全方位的私人安全顾问与风险评估服务！目标客户群锁定的是福布斯榜上的顶级富豪、跨国企业的商业领袖、还有那些需要绝对保密的重大商业活动与核心资产保护！
动用的是全球最前沿的安防科技设备，招募的都是各国顶尖特种部队退役下来的精英、还有那些从情报机构退下来的老手！
爸，这绝对是一片尚未被完全开发的蓝海市场，里面的潜力和利润，巨大到超乎您的想象！”
他侃侃而谈，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 evangelist （布道者）般的狂热光芒，这套精心准备、反复推敲过的说辞，早已在他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此刻说出来，自然是流畅无比，极具煽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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