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十一月苔痕里的小探险家
十一月的红旗岛，海雾结了层薄霜，海苔田的叶片裹着白边，像镶了银的翡翠。念潮穿着沈清晏寄来的缂丝小袄，扶着院角的石磨蹒跚行走，小胖手在磨盘上抓出细碎的声响——十一个月的他，早已不满足于在平地上挪步，总爱往高的地方爬，石磨、木凳、顾长风堆的木牌堆，都是他的“探险目标”。
“当心摔下来。”林晚秋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周伯新寄的“防滑手套”，粗布手套上绣着海苔纹，是用陈年渔网拆的线，耐磨得很。她的目光胶着在孩子的小脚上，那棉鞋是顾长风纳的，鞋底用麻线勒出菱形格，里面还垫了星禾寄的“恒温垫”，据说能抵御零下五度的寒气。
顾长风正在给时光藤裹草绳防冻，藤条已经爬满了西墙，最顶端的叶片上，星纹在霜气里泛着淡光。“沈先生说这藤十一月要‘储灵’，把各时空的能量攒起来，等来年开春再释放。”他回头看了眼正试图爬上木凳的念潮，赶紧放下草绳过去护着，“这探险精神，随你娘当年敢往台风眼里冲。”
念潮被他抱下来，却不乐意，小胳膊小腿乱蹬，嘴里“咿咿呀呀”地抗议，小手突然抓住顾长风腰间的木牌——是他新刻的“念潮的探险记”，还没来得及上色。小家伙把木牌往嘴里塞，林晚秋赶紧抢下来，发现牌角已经沾了点口水，上面的刻痕里还嵌着点海苔粉——是顾长风特意在木料里掺的，“让他走到哪儿都带着海苔香”。
“周伯的最后一只平安鸽来了。”顾长风忽然指向窗台，灰鸽抖着翅膀，脚环上的玉片刻着“丑”，第十二片了！红绸裹着的玉片拼在一起，正好是只完整的玉锁，锁身上刻着“平安顺遂”四个字，周伯的附信写得郑重：“十二片玉，对应十二时辰，锁住流年，护念潮一世安稳。老朽已备下满月酒的帖子，就等他周岁时广发。”
林晚秋把玉锁系在念潮的脖子上，玉质温润，贴着孩子的胸口，暖得像块小火炭。念潮伸手去摸玉锁，掌心的海苔印记突然亮起来，与玉锁的纹路形成共振，发出细微的“嗡”声——凌澈在视频里说过，这是“时空能量闭环”，十二片玉集齐后，能形成保护场，隔绝有害的时空波动。
午后，赵野的“周岁预热礼”到了，是个红漆木盒，里面装着十二件小玩意儿：会跑的铁皮青蛙、能吹的泥哨子、会跳的布老虎……都是2000年的经典玩具。赵野附的便签上画着个举着酒杯的小人：“这些是我小时候玩的，现在传给念潮！等他周岁，我带一箱子鞭炮来，从村口放到海苔田！”
念潮坐在玩具堆里，一手抓着铁皮青蛙，一手捏着泥哨子，嘴里“呜呜”地吹，虽然不成调，却引得时光藤的叶片轻轻摇晃，像在为他伴奏。顾长风蹲在旁边，教他怎么让青蛙跳起来，阳光透过藤叶的缝隙落在父子俩身上，织出金斑点点，像撒了把碎阳光。
“星禾的‘周岁基因检测包’到了。”林晚秋从实验室的保温箱里拿出个银管，“说是能测念潮与各时空的契合度，还能预测他将来的天赋。”她按照说明，用针尖刺破念潮的指尖，挤出一滴血滴进银管，管内立刻泛起绿光，浮现出串复杂的代码。
星禾的视频请求恰好弹出，他的虚拟形象背后，火星基地的温室里开满了紫色的花：“检测结果出来了！念潮的时空契合度100%，尤其在农业与能源领域有超常天赋，”他调出三维模型，“你看，他的基因序列里，海苔的韧性、月光稻的适应性、暗物质的稳定性完美融合，是天生的‘时空协调者’！”
念潮似乎听懂了“天赋”两个字，突然丢下玩具，扶着墙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海苔田的方向。林晚秋和顾长风赶紧跟上，看他扶着木栅栏，小手扒着栏杆往外看，嘴里“苔、苔”地叫着，栅栏外的海苔叶突然纷纷竖起，组成道绿色的墙，像在欢迎他的到来。
“他想进去。”顾长风笑着打开栅栏门，把孩子放进去。念潮踩在软泥里，小脚陷进去半寸，却笑得欢，小手抓起一把海泥往嘴里塞，被林晚秋及时拦住。他却在泥里爬起来，像只快活的小泥鳅，爬过的地方，海苔叶纷纷向两边倒，给他让出条小小的路——星禾说这是“领主效应”，念潮的基因已经被海苔田认定为“守护者”。
傍晚，沈清晏的视频请求弹出来时，正撞见念潮在海苔田里“探险”。她的绣绷上绷着件红色的周岁礼服，上面用金线绣着十二地支，每针都浸了海苔汁：“这礼服叫‘时辰衣’，穿在身上能与玉锁呼应，”她举起礼服对着光，“你看这金线，在月光下会发光，像把各时空的祝福都绣进去了。”
顾长风把念潮从海苔田抱出来，小家伙浑身是泥，却举着片银边海苔傻笑，叶片在他掌心慢慢卷成个圈。林晚秋给他擦泥时，发现他的小手里还攥着颗月光稻的稻粒——想来是星禾的无人机撒种时落在田里的，被他当作宝贝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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