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潮起时的约定与掌心的星子
海苔田泛出的新绿还没铺满整个滩涂，红旗岛的潮水就带着夏末的温热，漫过了防波堤。念雪扶着凌澈送的“星轨护栏”站在礁石上，小脚丫踩着沈清晏新做的“防滑袜”——袜底绣着圈凸起的海浪纹，踩在湿滑的岩石上稳当得很。她手里攥着周伯编的小渔网，网眼缠着红绳，随着海风轻轻晃，像只振翅的小蝴蝶。
“慢点晃，别把网晃散了。”林晚秋站在她身后，指尖虚虚护着，目光却被远处的小船吸引——小石头正带着村民撒新的海苔苗，船尾拖出的浪花里，混着星禾寄来的“生长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荧光。自上次海苔田出事，跨时空红包群就多了个新话题：如何给这片海滩织一张“防护网”。
【清末养鸽人·周伯】 的视频通话在这时弹出，老人举着张泛黄的《海涂护养图》，纸边都磨卷了：“老朽翻出你太爷爷留下的图纸，当年他用芦苇扎成栅，挡着海浪护海苔，比现在的塑料网管用。我让鸽群捎了芦苇种，撒在滩涂边缘，长起来就是道活篱笆。”
念雪听不懂这些，却被图纸上的芦苇图案吸引，举着渔网朝屏幕晃，嘴里“网、网”地喊。周伯被她逗笑，皱纹里盛着暖意：“等芦苇长起来，让潮潮带你编小网，捞小螃蟹玩——当年你娘就爱蹲在滩涂边，把螃蟹养在玻璃罐里。”
【民国旗袍设计师·沈清晏】 的消息紧跟着跳出来，是件绣着海苔纹样的小围裙：“给念念的‘滩涂装备’，围裙口袋大，能装捞到的小贝壳。你看这针脚，用的是‘锁边绣’，海水泡不坏——当年我在苏州河边上，给船家绣的围裙就用这针法，风吹日晒三年都结实。”
围裙刚系在念雪身上，她就往口袋里塞了块捡来的鹅卵石，石面光滑得像被海浪磨了百年。赵野的视频通话突然挤进来，他举着个巴掌大的检测仪，屏幕上跳动着海水的各项数据：“给你们的‘海洋小卫士’套装！能测水温、pH值，还有塑料颗粒浓度——红色警报就撒星禾的净化粉，绿色安全就撒他的生长液，保准海苔长得比韭菜还旺！”
念潮凑过来看热闹，突然指着检测仪喊：“赵叔叔，这上面的小狐狸跟妹妹围裙上的一样！”果然，屏幕角落画着只叼着渔网的小狐狸，正是沈清晏的手笔。
【星际3021年农业科学家·星禾】 的全息投影在滩涂上方亮起，手里捧着个透明的培养皿，里面是团绿色的藻类：“这是改良版‘护苔藻’，能分泌物质驱赶吃海苔的小生物，还能净化海水。我教你们种在海苔田边缘，像给田埂加了层保镖。”他指尖轻点，培养皿里的藻类突然散开，化作无数个小点落在海面上，“看，它们会自己找到家。”
凌澈的无人机群正贴着海面飞行，每架都吊着个银色的浮标。【未来纪元能源工程师·凌澈】 的声音从无人机里传来：“这些是‘潮汐感应器’，能预测涨潮时间，提前发警报让你们收网。浮标上的星轨灯晚上会亮，既能给渔船指路，又能吸引吃害虫的鱼——一举两得。”
念雪突然挣脱林晚秋的手，摇摇晃晃朝滩涂跑，小渔网拖在地上，红绳在泥地上划出道歪歪扭扭的线。她蹲在刚撒下护苔藻的地方，伸出小手去摸海水，浪花漫过指尖时，她咯咯笑起来，把攥了半天的鹅卵石扔进水里，看着它“咚”地沉下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围裙上的海苔绣样。
“这孩子，跟海亲。”小石头撑着船划过，笑着喊，“等海苔收了，叔给念念做海苔酥，就像当年给你娘做的那样，放芝麻，甜津津的。”
念雪听不懂，却朝着小船的方向挥渔网，红绳在阳光下划出道亮线。林晚秋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发现她掌心沾着片新长的海苔，嫩得能掐出水，绿得像星禾培养皿里的光。
红包群里的消息像涨潮的海水，漫得满屏都是：
【周伯】：「老朽的芦苇种发芽了！等长到半人高，就让潮潮带着念念去割，编个小篱笆圈块地，给她当‘私人海滩’。」
【沈清晏】：「围裙的口袋里缝了块防水布，装贝壳不会潮。对了，我把海苔的绣样拓下来了，等念念会拿笔，教她画——比你娘当年画的螃蟹好看多了。」
【赵野】：「检测仪数据同步到云端了，你们手机上能看实时更新！要是超标，我这边直接弹窗提醒，比村里的大喇叭还快！」
【星禾】：「护苔藻长得快，下周就能形成防护带。我寄了台‘海苔检测仪’，能测新鲜度，收的时候扫一扫，就知道哪片最嫩——保证卖出好价钱。」
【凌澈】：「潮汐感应器加了‘儿童模式’，涨潮前会播放周伯的鸽哨声，提醒念念该回家了。对了，给她的渔网加了荧光条，晚上捞螃蟹也能看见。」
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时，念雪趴在顾长风肩头打盹，小渔网还攥在手里，红绳缠着几根海草。林晚秋翻开赵野发的“海洋保护手册”，首页印着各时空的签名：周伯的毛笔字、沈清晏的绣针签名、赵野的电子涂鸦、星禾的稻穗印章、凌澈的星轨标记……最下面留着片空白，写着“待念雪长大后签名”。
“你说，等她能在这上面签名时，这片海会是什么样？”林晚秋轻轻抚摸着那片空白，指尖触到纸页的温度。
顾长风望着远处的防波堤，那里的芦苇苗正趁着夜色悄悄生长：“会更绿，更清，像周伯图纸上画的那样，像星禾培养皿里的那样，像所有人心底盼的那样。”
跨时空红包群的提示音突然轻响，【全体成员】 的消息带着海浪的咸湿与温柔：“潮起潮落，岁月流转，但约定不变——我们陪你守着这片海，看你从攥着小渔网的模样，长成能撑起一片天的姑娘。”
念雪在梦里咂了咂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大概还在抓那片从掌心溜走的海苔。海风掠过滩涂，新长的芦苇发出沙沙声，混着凌澈浮标的微光，在夜色里织成张网，网住了潮声、星光，还有跨时空的牵挂，轻轻盖在这片正在复苏的海面上，也盖在这个一岁孩子的梦里。
梦里，或许有捞不完的小螃蟹，追不尽的浪花，还有永远在身后笑着看她的人，等着她长大，等着她接过那张小渔网，继续编织这场关于守护与传承的，跨时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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