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投下淡金色的光，照在茶几上的午餐肉空罐上。我嚼着最后一块压缩饼干，耳朵却贴在门上——楼道里很静，只有变异猫在六楼通风口偶尔发出的慵懒咕噜声，比夜晚弱了许多。昨天从张叔家带回的物资够撑一周，但同楼层还有隔壁独居的李大爷家没探查，他腿脚不便，肯定囤了不少耐放的食物，而且白天变异体活动频率低，正是探查的最佳时机。
我穿戴好护具，磨亮的水果刀依旧绑在手腕，又把手机手电筒调到最亮塞进衣兜。刚挪开抵门的鞋柜，鼻腔就钻进一丝熟悉的甜腐味——比张叔家的粘液味更淡，却带着新鲜的腥气，来源正是隔壁李大爷家的门缝。药剂强化的嗅觉让我甚至能分辨出，这是刚渗出不久的粘液气息，还没被空气氧化变干。
我屏住呼吸贴紧墙壁，指尖的触感顺着墙体传来细微的震动，混着屋内隐约的“咕噜”声——不是变异猫的呜咽，是更沉闷的、像液体在喉咙里滚动的声响。我掏出监控装置卡在门缝上方，镜片反光里清晰映出：李大爷家的门底缝正渗出淡绿色粘液，顺着门框往下淌，在地面积成一小汪，边缘还冒着极细的白汽，显然刚腐蚀过水泥地。
“李大爷？”我压低声音轻唤，屋内的咕噜声突然停了，紧接着是爪子挠动地板的“窸窣”声。我心脏一紧，立刻缩回监控装置，掏出细铁丝——上次开张叔家门的经验让我动作更熟练，指尖刚碰到锁孔，就通过金属传导感受到屋内的震动变快了。三秒后，“咔哒”声轻响，门轴转动时发出“吱呀”的涩响，在白天的寂静里格外刺耳。
我推开门的瞬间，甜腐味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我下意识偏头。阳光从屋内窗户照进来，刚好照亮客厅中央的场景——李大爷趴在冰凉的地板上，灰色的中山装被撕成碎片，后背有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淡绿色的粘液正从伤口里渗出来，在地板上汇成蜿蜒的小溪。他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指尖捏着半块压缩饼干的包装纸。
我的呼吸瞬间凝固，视线顺着抓痕往下移——地板上布满了黑褐色的爪印，每道爪印都带着尖锐的划痕，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淡绿色粘液，和变异猫的爪印大小完全吻合，但更深、更宽，显然是它进化后留下的痕迹。客厅的矮柜被掀翻，里面的挂面撒了一地，混着粘液变成糊状，而矮柜的抽屉敞开着，里面的压缩饼干少了大半，包装纸散落一地。
“咕噜——”声响再次从卧室传来，我猛地握紧手腕上的水果刀，护腕里的金属片硌得掌心发疼。我贴着墙壁往卧室挪，感官被药剂放大到极致：能听到卧室里毛发蹭过地板的“沙沙”声，能闻到变异猫身上特有的腐烂水草味，甚至能分辨出它的呼吸频率——每三秒一次，比上次遇到时更沉，显然刚进食完。
卧室门虚掩着，缝隙里能看到橘色的尾巴尖搭在床沿，淡绿色的粘液正从床底往下滴。我知道不能硬碰硬，慢慢后退到客厅，目光扫过散落的压缩饼干——还有五包完整的藏在矮柜最底层，被挂面盖住了大半。我蹲下身，动作轻得像猫，指尖刚碰到压缩饼干的包装，就听到卧室里传来“喵呜”的低吼，带着满足后的慵懒。
我快速把五包压缩饼干塞进冲锋衣内兜，刚要起身，就看到李大爷的手指动了动——不是活过来，是粘液腐蚀肌肉后的抽搐。他的口袋里掉出个小铁盒，我捡起来打开，里面是半盒速效救心丸和一张纸条，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猫……从通风口进来……”字迹戛然而止，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是写的时候被袭击了。
卧室的低吼突然变成尖锐的嘶鸣，床底的粘液滴落声变快了——变异猫察觉到了动静！我立刻后退到门口，手指勾住门把，通过门缝的反光看到橘色身影从卧室窜出来，溃烂的皮毛下肌肉紧绷，爪子在地板上划出三道深沟。我猛地拉上门，同时用事先准备好的胶带缠住门把和门框，刚缠完三圈，就听到门内传来“咚”的撞门声，爪子抓挠门板的“刺啦”声几乎要穿透木门。
我转身冲回自家门口，钥匙插进锁孔时，能听到隔壁的撞门声越来越响，夹杂着变异猫的愤怒嘶鸣。“咔哒”反锁的瞬间，我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内兜的压缩饼干硌着胸口，却让我无比踏实。透过猫眼往外看，隔壁门的胶带被抓开一道口子，淡绿色的粘液正顺着门缝往外渗，和李大爷家门口的痕迹连成一片。
我把五包压缩饼干摆在茶几上，和之前的物资归拢在一起——现在有五十斤大米、两罐午餐肉、九包压缩饼干和半箱矿泉水，足够撑十天了。那张纸条被我压在笔记本下，“猫从通风口进来”几个字刺得我眼睛发疼。我抬头看向天花板的通风口，格栅上的粘液痕迹还在，原来这只变异猫早就学会了通过通风口在各楼层穿梭，之前的探查，只是侥幸避开了它的轨迹。
窗外的雨终于小了些，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街道上，照亮了便利店门口散落的玻璃碎片。我摸了摸胳膊上的注射针孔，灼热感比之前更清晰——变异猫在进化，我的感官和力量也在变强，可这力量背后的秘密，依旧藏在迷雾里。隔壁的撞门声渐渐弱了，变成变异猫不甘的咕噜声，我知道，同楼层的探查已经结束，下一个目标，该是找到那支LS-07药剂的更多线索了，而研究院的方向，是唯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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