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刚给李建军的伤口缠好纱布，他就突然伸手按住了绷带，神色凝重地环顾病房——门窗早已加固，篝火在角落泛着微光，王勇正靠在床头擦拭那根加固过的撬棍，听到动静后也停下了动作。李建军从迷彩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枚磨损的军牌，放在床头柜上：“既然你们救了我，有些事，我得告诉你们，这关系到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城。”
我坐到床边，能看到军牌上刻着“李建军 部队”的字样，边缘还留着一道咬痕。“你说。”李建军深吸一口气，指尖摩挲着军牌上的咬痕，声音压得很低：“‘噬灵症’不是自然变异的感冒病毒，是市生物研究所的实验室泄露的。我们小队接到的命令，表面是搜寻药品，实则是回收实验室的病毒样本，还有一份未被泄露的疫苗研发数据。”
“实验室泄露？”苏晓猛地抬头，手里的碘伏瓶差点滑落，“我实习时听疾控中心的前辈提过，市生物所有个秘密实验室，研究‘基因编辑抗病毒’项目，没想到……”李建军点头，眼神里满是后怕：“泄露当天，实验室的负压系统失效，病毒通过通风管道扩散到周边。最先感染的是实验室里的实验生物，然后是研究员，再后来就蔓延到了全城。”
王勇放下撬棍，皱着眉问：“那军方在研发疫苗？有进展吗？”“有，但很艰难。”李建军掏出半块压缩饼干，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泄露后一周，军方就接管了实验室残余数据，在城西建立了临时研发基地。我出发前接到消息，已经研发出初代疫苗，能抑制病毒扩散，但对已经变异的感染者没用，而且产量极低，只够给核心研究员用。”
他突然看向我，语气严肃：“最危险的不是普通感染者，是病毒在动物体内的变异——完全不可预测。实验室里有猴子、兔子、甚至还有几头用于研究的黑熊，泄露后这些实验生物全逃到了医院里。它们本身就经过基因改造，感染病毒后变异速度是普通动物的三倍，而且会主动攻击人类，刚才那只变异猴子，就是最基础的实验体。”
苏晓立刻翻出之前的笔记本，快速记录：“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不同变异生物的能力差异那么大——实验生物的基因编辑方向不同，病毒整合后的变异路径也完全不一样。”“不止如此。”李建军打断她，指了指病房地板，“医院的地下一层和二层，是实验生物的临时安置点，泄露后军方曾试图封锁，但没能成功。现在那里不仅有逃出去的实验生物，还有大量被它们咬伤后变异的感染者，全聚集在下面，数量至少是地面的五倍。”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地下药房遇到的变异感染者，还有外墙那巨大的爪痕：“之前我们在地下药房遇到过一只变异感染者，速度和力量都远超普通个体，而且外墙有大型生物的爪痕，是不是……”“是黑熊。”李建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小队刚到医院时，亲眼看到一只变异黑熊撞破地下二层的铁门冲出来，体型比成年水牛还大，爪子能轻易撕开装甲车的铁皮，我们三个战友就是被它……”
他没再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其中的含义。王勇走到窗边，透过加固的钢板缝隙往下看：“那我们撤离时必须绕开地下区域，可医院的出口大多连通地下通道，怎么办？”李建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展开后是医院的内部结构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个位置：“只有住院部顶楼的直升机停机坪，有一条独立的消防通道直通地面，而且通道不经过地下楼层，是军方预留的紧急撤离路线。”
苏晓凑过去看地图，指着停机坪附近的标记：“这里离我们现在的病房不远，但要经过住院部的走廊，那里肯定有感染者游荡。”“我来开路。”李建军握紧了床头的军用匕首，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我熟悉格斗技巧，林默兄弟的斧头够狠，我们两个在前，苏医生和王勇在后，尽量避开感染者，实在躲不开就速战速决。”
我走到角落，拿起消防斧试了试重量——之前砍变异猴子时斧刃卷了个小缺口，王勇已经用砂纸磨过，此刻又恢复了锋利。“什么时候出发？”“凌晨三点。”李建军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现在是傍晚，感染者活动频繁，凌晨时它们会进入短暂的休眠期，动作会迟缓很多，是最佳时机。”
王勇突然拍了拍床板：“我这腿差不多好了，能帮着清障。而且我发现，变异生物虽然凶猛，但听觉很灵敏，我们可以用空罐头做几个简易警报器，放在走廊拐角，一旦有感染者靠近就会响。”苏晓点头，开始整理急救箱：“我把血清和特效药分装好，每人带一份，万一受伤能及时处理。”
我看着三人忙碌的身影，手里的消防斧格外沉重。李建军透露的信息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实验室泄露、不可预测的动物变异、地下层的海量感染者，还有那只未露面的变异黑熊。凌晨三点的撤离之路，注定不会平坦。篝火渐渐弱了下去，病房里只剩下整理物资的细碎声响，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坚定——知道了危险的源头，就更要活着走出去，把这些秘密带到安全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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