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熊的第三轮撞击过后，竟突然停了下来，用布满褶皱的巨掌拍了拍墙面，发出一声震得人耳膜发疼的低吼，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它不是退走，更像是在宣告“下一次再来”。我和王勇带着人搬来十几个沉重的货架，横七竖八堵在两米宽的缺口处，老兵们在货架后架起步枪，枪口对准墙外的黑暗，每个人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天蒙蒙亮时，临时加固才算完成。张主任蹲在墙根，看着扭曲的钢筋和散落的砖石，脸色比锅底还黑。他刚要开口，李建军就抢先一步走到他面前：“张主任，昨晚的事暂且不论。现在围墙缺口只是临时封堵，急需钢筋和水泥加固；医疗点的抗生素和退烧药见了底，苏护士说再没有药品，伤员和那个小姑娘都撑不过三天。”
“这跟我要抓林默有什么关系？”张主任梗着脖子反驳，却下意识往我这边瞥了一眼——他显然也清楚，论野外生存和击杀变异生物的本事，避难所里没人比我更合适。我靠在货架上擦水果刀，故意把刀刃磨得“沙沙”响：“昨晚要不是我偷药，那小姑娘现在已经发展成重症感染者，说不定已经在隔离区扩散了。你要严惩我，也行，就是没人敢带你去外围搜物资。”
张主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亲信里有人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说：“主任，真没人能比他更懂外围的路，而且那变异熊的威胁……”没等那人说完，苏晓抱着个笔记本走了过来，翻开本子递到张主任面前：“这是我记录的变异病毒数据，被变异生物咬伤的患者，病毒变异速度是感染者的三倍。如果能获取变异生物的粘液样本，我或许能分析出抑制病毒的关键——这比单纯堵缺口更重要。”
笔记本上画着清晰的症状对比图，灰黑色脓液和淡绿色粘液的标注格外醒目。张主任盯着看了半分钟，终于松了口：“好，我同意妥协。林默，你戴罪立功。”他站起身，手指点了点我，“给你组建一支五人小队，李建军派两个老兵配合你，再让王勇跟着——他懂工程，能分辨加固材料。任务有三个：第一，搜集至少两箱未过期的抗生素和退烧药；第二，弄回足够修补围墙的钢筋和水泥；第三，带回来至少三种变异生物的粘液样本，必须新鲜。”
“还有条件。”我立刻开口，“第一，给我们配备足够的子弹，每人二十发，再加两把砍刀；第二，小队的物资分配由我做主，搜到的药品优先供给医疗点，不能再被你的亲信私吞；第三，任务期间，不准动隔离区的小姑娘和她哥哥，苏晓要全程跟进样本研究，任何人不能干涉。”
张主任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咬牙道：“成交。但我警告你，要是敢趁机逃跑，或者任务失败，我就把你那两个朋友扔到墙外喂变异熊！”李建军立刻上前一步：“我跟林默一起去，我来担保。”他转头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有他在，既能确保任务顺利，也能提防张主任耍花招。
回到教室收拾装备时，苏晓悄悄塞给我一个消毒后的玻璃管和几包密封袋：“粘液样本要尽快密封，避免接触空气变质。这个玻璃管里有我调配的保存液，样本放进去能保鲜十二个小时。”她又递来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圈着三个红色标记，“这是我记得的几个物资点，城西的社区医院和建材店应该有咱们要的东西，就是靠近变异熊活动的区域，一定要小心。”
王勇抱着一堆工具走进来，把一把崭新的撬棍塞给我：“这是我从物资库‘借’的，撬锁撬箱子都好用。老兵那边我问过了，他们知道哪有变异鼠和变异鸟的巢穴，取样本不难，就是那变异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晃了晃怀里的水果刀：“变异熊虽然凶，但昨晚我看清了，它的左前掌有旧伤，跑不快。咱们不跟它硬拼，重点是完成任务。”
出发前，我特意去隔离区看了一眼。小姑娘的烧已经退了大半，正靠在哥哥怀里吃饼干，看见我时，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哥哥”。苏晓站在一旁，悄悄对我点头——那是让我放心的信号。我攥紧手里的地图，小队成员已经在避难所门口集合，张主任的亲信正抱着子弹箱过来，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的打量。我心里清楚，这场“戴罪立功”的任务，既是获取生存物资的机会，也是一场新的生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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