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医疗点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苏晓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将一叠写满数据的纸拍在桌上。林默刚安顿好醒来的小雅，端着两碗热粥走进来，就看见她指着显微镜下的样本涂片：“蝙蝠病毒的纤突已经接近成熟，我的应急抗毒剂只能短期压制，要制作真正的疫苗，必须用到军方研究所的基因测序设备——普通实验室根本达不到精度要求。”
李建军和赵宇随后赶到，看到苏晓严肃的神情，都收起了脸上的轻松。“你的意思是，必须把样本送到军方研究所？”李建军拿起数据纸，眉头越皱越紧，“从这里到城东的731军方研究所，直线距离二十公里，中间要穿过三个变异生物密集区，还有废弃的高架路段，太危险了。”
“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苏晓调出之前藏起来的军方通讯记录，“末世爆发前，我跟研究所的陈教授合作过，他们有地下实验室和备用发电系统，大概率还在运转。而且我昨天在样本里发现了一种未知蛋白，只有研究所的质谱仪能分析成分——这可能是抑制空气传播的关键。”
林默放下粥碗，指了指怀里揣着的防水袋：“王勇用命换来的样本，不能只停留在初步研究。我带小队去送样本，赵宇跟着负责通讯和探测，苏晓留在这里主持医疗点，兼顾避难所的防御——你走了，伤员和感染者的处理没人能接手。”他看向李建军，“避难所就交给你，我们最多三天往返，一旦和研究所接上联系，立刻给你发信号。”
李建军沉默片刻，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研究所的位置：“我让人连夜加固了两辆自行车，装了防刺轮胎和货架，能放样本箱和补给。这是我之前巡逻画的路线图，标红的地方是变异生物巢穴，尽量绕开。”他又递来一把军用手枪和三弹匣子弹，“省着用，关键时刻保命。”
会议结束后，赵宇抱着一堆废旧通讯设备钻进了之前的教室隔间——那里成了他的临时工作室，桌上摆满了拆解开的收音机、对讲机和从张主任宿舍搜出的军用电台。“之前截获过几次军方的加密通讯，频率在142.58MHz，就是密码太复杂，需要专用算法。”他熟练地将一根铜线接在电台天线接口上，“我试试用张主任的旧电脑主板改装解码器，说不定能破解。”
林默坐在旁边给小雅梳理头发，小姑娘抱着玩具熊，时不时偷偷看赵宇桌上的零件。“林哥，王叔叔说过，研究所里有会发光的机器，能治好妈妈的病。”小雅的声音软软的，让林默心里一酸——王勇生前确实跟孩子提过军方研究所的医疗设备，只是那时还没料到会以送样本的方式前往。他摸了摸孩子的头：“我们这次去，就是让叔叔阿姨用那些机器做药，以后大家都不会再被变异生物伤害了。”
夜幕降临时，赵宇的工作室突然传出一声欢呼。林默和苏晓立刻跑过去，只见电台屏幕上跳动着一行绿色的字符，后面跟着“请输入身份验证代码”的提示。“破解了！”赵宇揉着发红的眼睛，指了指屏幕，“我用之前捕获的蒙面人通讯数据反向推导，结合军方公开的旧密码本，终于解开了基础通讯密码！”
苏晓立刻报出自己的研究员编号和陈教授的名字，赵宇敲击着临时拼凑的键盘输入。几秒钟后，电台里传来一阵清晰的电流声，随后是一个沉稳的男声：“这里是731军方研究所，编号正确。陈教授在实验室，你们是哪个避难所的？有什么情况？”
“我们是城西曙光避难所，有蝙蝠变异病毒的核心样本和最新研究数据，需要送达研究所协助疫苗研发！”林默接过话筒沉声道。对方沉默片刻，语气变得凝重：“三天前开始，研究所外围的变异生物突然异常聚集，我们已经关闭了正门，只能从东侧的通风管道接应你们。注意，东北方向的废弃会展中心，信号显示有大量变异者聚集，千万别靠近！”
挂掉通讯后，赵宇立刻打开探测仪，将频率调至和研究所同步。屏幕上瞬间跳出一片密集的光点，以731研究所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其中东北方向的会展中心区域，红光几乎连成一片，还夹杂着数个橙红色的大型变异体信号。“比我们预想的更糟。”赵宇脸色发白，“普通感染者信号密度是其他区域的三倍，还有至少五只大型变异生物，和之前的变异张主任属于同一级别！”
“会不会是研究所的防御措施吸引了它们？”苏晓皱眉道。林默指着地图上的会展中心：“这里以前是大型商超，末世后成了物资聚集点，本来就容易滋生变异生物。现在又靠近研究所，说不定是蝙蝠病毒的扩散让它们聚集在一起。”他拿起改装后的探测仪，“赵宇，把信号预警调至最高，我们明天一早出发，绕开会展中心，走南侧的废弃地铁通道——虽然暗，但至少能避开地面的密集信号。”
当晚，李建军让人备足了三天的压缩饼干和饮用水，还将仅有的四瓶应急抗毒剂全塞进了林默的背包。小雅抱着林默的胳膊不肯松手，直到苏晓拿出王勇留下的玩具汽车，哄着她说明天会带好吃的回来，孩子才恋恋不舍地跟着照顾她的阿姨去休息。
赵宇熬夜改装了三台探测仪，一台主探测，两台备用，还将破解后的通讯频率输入对讲机，确保能随时和研究所、避难所保持联系。“我在探测仪里加了蝙蝠超声波屏蔽功能，遇到变异蝙蝠群也能提前预警。”他将一个小巧的信号发射器交给李建军，“如果我们三天没发信号，这个发射器能自动定位我们的最后位置。”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林默、赵宇带着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已经站在避难所门口。苏晓将样本箱郑重地交给林默——箱子外层裹着防水布，内层垫着保温棉，确保样本在两天内保持活性。李建军拍了拍林默的肩膀：“活着回来，不仅为了样本，也为了王勇的托付。”
自行车的链条转动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林默骑着车走在最前面，样本箱牢牢固定在货架上。赵宇跟在后面，探测仪的屏幕在黑暗中闪烁着绿光，前方二十公里外的研究所方向，那片密集的红光点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等待着他们的靠近。林默摸了摸怀里王勇的撬棍，心里清楚，这趟送样本的旅程，比之前任何一次任务都要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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