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火焰喷射器刚按下点火阀，一道急促的通讯提示音突然从战术头盔里炸开。陈教授的声音带着失真的电流声，比之前更显慌乱：“紧急修正！目标地点错误！冰晶草不在冷冻仓库——在城郊西岭雪山！”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在原地，荧光棒熄灭后的黑暗里，只有李建军的战术手电亮着一道光柱，照在地面冻僵的感染者尸体上。“什么意思？之前的培育基地资料是假的？”李建军对着通讯器低吼，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步枪的扳机护圈——刚才差点就闯进空无目标的死亡陷阱。
“是灾变前的旧数据！”陈教授的声音混着远处的玻璃破碎声，“我们刚从植物研究所的加密数据库调出记录：冰晶草是长生药业的独家培育品种，真正的培育基地在西岭雪山海拔三千米的恒温实验室！冷冻仓库只是他们的中转点！”他突然压低声音，“更要命的是，灾变后长生药业没有放弃基地，反而雇佣了大量武装人员守着那里，还在搞低温环境下的变异生物实验——我们的卫星最后拍到雪山时，看到了带着他们公司标识的装甲车，还有……会吐冰雾的巨型生物影子。”
王勇突然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想起了之前在避难所听过的传闻：“我听老幸存者说，西岭雪山早就成了禁区，有车队靠近过山脚，只传回来‘白影子杀人’的电台声就没信号了。”他蹲下身，用撬棍敲了敲地面的冰层，“现在连研究所都不知道雪山里的情况，是药业的人还守着，还是基地已经沦陷给变异生物了？”
苏晓打开战术平板，调出雪山的卫星地图——画面上满是雪花噪点，只能勉强看出主峰的轮廓，山腰处有一片不规则的黑影，标注着“疑似建筑群”。“冰晶草的生长需要恒定低温和高浓度负氧离子，雪山的冰川带刚好符合条件。”她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冰川区域，“但那里海拔高，氧气稀薄，加上长生药业的武装和实验生物，我们连靠近都难。”
“没有退路。”林默关掉火焰喷射器的保险，目光看向雪山的方向——夜色中，那座连绵的山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山顶的积雪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研究所的污染区还在扩大，再等一周，连指挥室都要被黏液腐蚀。”他摸出背包里陈小宇送的铁丝小斧头，冰凉的触感让思路更清晰，“武装人员有弱点，变异生物有规律，但没有冰晶草，所有人都得变成监控里的怪物。”
李建军已经在调试新的通讯频道，将雪山的坐标输入战术地图：“我联系避难所调一架雪地摩托，我们四人轻装潜入。武装人员的火力再猛，也怕变异生物偷袭，正好可以利用这点。”他顿了顿，往弹夹里压入最后一发穿甲弹，“至于雪山里的情况——到了山脚先找观察点，抓个落单的武装人员或者找到幸存者，总能问出点东西。”
出发前两小时，研究所空投了物资：四套加厚防寒服、雪地靴，还有一台微型热成像仪。苏晓把抗毒剂分装成小瓶，塞进防寒服的内袋，又给每人贴了体温维持贴：“雪山夜间温度能到零下三十度，比变异生物的黏液还致命。”王勇则在雪地摩托的车头加装了防滑链，还焊了两根铁刺：“遇到小型变异生物，直接撞过去省子弹。”
当雪地摩托的引擎声划破夜空时，西岭雪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离山脚还有五公里时，林默突然示意停车——热成像仪上，出现了三个移动的红点，正围着一具黑色的物体。靠近后才发现，是三具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尸体，胸口绣着“长生药业”的标识，喉咙处有整齐的冰洞，周围的雪地上，印着一串带蹼的爪痕，爪尖凝结着细碎的冰碴。
“是实验品逃出来了。”苏晓蹲下身，用树枝拨开尸体旁的积雪，露出一小片结冰的绿色液体——不是感染者的墨绿汁液，是带着荧光的淡绿色，“这是低温变异生物的体液，能在常温下迅速结冰。”
林默的战术手电突然照向山腰——那里隐约有灯光闪烁，还传来了枪声，不是零星的点射，是密集的扫射，夹杂着一种类似鲸鸣的低沉嘶吼。热成像仪上，一大片红点正从山腰往山脚移动，最前方的红点比其他的大了三倍，周围萦绕着代表低温的蓝色光晕。
“要么是武装人员在打变异生物，要么是两者都在逃。”李建军熄灭了雪地摩托的引擎，示意众人躲到一块巨石后，“不管是哪种，雪山已经乱了。”他看向林默，眼神里带着决绝，“现在进去，就是闯龙潭虎穴，但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趁乱找到冰晶草，再活着出来。”
林默点点头，率先裹紧防寒服往山腰爬去。积雪没到膝盖，每一步都陷得很深，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远处的枪声还在响，嘶吼声越来越近，热成像仪上的红点群正快速逼近。他知道，这场赌命的潜入，从踏入雪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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