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古老文献，揭示囚笼真相
凌烬的话语，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艾莉诺的灵魂深处炸响。
她猛地一颤，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又顷刻间沸腾。
碧蓝色的眼眸剧烈地收缩、扩张，里面翻涌着惊疑、恐惧，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触碰的、微弱却顽强的希望之火。
“你……你也听到了？”
她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害怕稍一用力，这个突如其来的“同类”就会像泡沫般消失。
如果……
如果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听见那日夜折磨她的悲鸣，那是否意味着她并非疯癫？
那些被她视为亵渎、深埋心底的怀疑，是否……才是这个世界残酷的真相？
凌烬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探针，扫过石室入口的每一寸阴影，眉头微蹙，空气中弥漫开无形的紧迫感：“先离开这里。Θ的猎犬，嗅觉远超你的想象。”
她刻意用了那个古老而冰冷的代号，声音里不带丝毫波澜。
“Θ？”艾莉诺捕捉到这个陌生的音节，心头莫名一紧。
凌烬没有解释，转身便走。艾莉诺从巨大的震惊中挣脱，追兵的阴影如同实质般压来。她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被神术灼伤和奔逃带来的剧痛，咬紧牙关，跟上凌烬那如同鬼魅般迅捷而精准的步伐。
这处隐藏在山壁中的遗迹，岔路如同迷宫，能量流动晦涩难辨，可凌烬却像是行走在自家回廊，每一次看似随意的转向，每一步轻若鸿毛的落脚，都妙到毫巅地避开了那些能量淤塞或可能残留古老禁制的危险节点。
艾莉诺跟在后面，心中的惊骇如同潮水般上涨——这个神秘女子，她到底是谁？
“我叫艾莉诺，”在穿过一条仅容侧身而过的黑暗缝隙时，她终于喘息着开口，声音因虚弱而颤抖，“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这感激发自肺腑，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
“凌烬。”前方的回应简洁得像一块冰，没有丝毫温度。
这近乎冷酷的平静，反而奇异地给了艾莉诺一丝安全感。
她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几乎是贴着凌烬的背影，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你刚才说……你也听到了哭声？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似乎只有我们能听见？”
凌烬倏然停步，转身。
在昏暗的光线下，她那双向来沉静的黑眸，此刻仿佛两个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渊，又像是能映照出灵魂最深处秘密的明镜。
“你确定，”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艾莉诺的心防上，
“现在就要知道真相吗？
知道之后，你过往的一切，你珍视的信仰，你荣耀的身份，都将化为齑粉。
你……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艾莉诺喃喃重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回到那座金碧辉煌却令人窒息的圣殿？
回到那个被万人仰望却孤独彻骨的圣女之位？
还是回到那个对圣剑光辉深信不疑、认为其能涤荡世间一切污秽的、愚蠢的过去？
不。
她早已无路可回！
记忆的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击着她的脑海——
一个月前，她在圣殿最深处的祈祷室内，第一次从圣剑方向捕捉到那丝细微的、充满无尽痛苦与绝望的呜咽，让她如坠冰窖，彻夜难眠；
她惴惴不安地向自己最敬爱的恩师——一位德高望重的枢机主教报告此事时，对方那先是惊愕，随即变得闪烁其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与怜悯的眼神；
她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偷偷潜入教廷禁书区，查阅那些被尘封的典籍，调查各地汇报上来的、被标记为“混沌扰动”的能量异常记录时，发现的种种无法解释的矛盾与疑点；
最后，是审判骑士团那冰冷无情、不做任何审问与辩解，直接下达的格杀令……
这一切，早已将她归去的路径彻底斩断，碾碎成灰！
“我已经……回不去了。”艾莉诺抬起苍白的脸，嘴角扯出一个破碎的笑容，
但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碧蓝眼眸深处，却有一点执拗的火焰，在绝望的灰烬中顽强地燃烧起来，
“从他们对我举起屠刀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找出真相，
要么……死在追寻真相的路上！”
凌烬凝视着她眼中那簇在风雨中摇曳却不肯熄灭的火焰，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赞许从眼底掠过。
“很好。”她不再多言，转身，手掌按在侧面一扇与粗糙石壁完美融合的隐蔽石门上，微一运力。
“嘎吱——”
沉重的石门发出古老的呻吟，缓缓开启。门后的景象，让艾莉诺瞬间忘记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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