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异象降临,天地的审判
勒维亚的心脏,大教堂广场,此刻已然化作一片沸腾的、由信仰与狂热浇筑而成的海洋。
初升的太阳将金色的光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与无数座教堂尖顶自发散发的乳白色圣光交相辉映,将天空渲染成一种近乎不真实的、辉煌而肃穆的色调。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圣蜡香、昂贵香料焚烧后的气息,以及百万人集体祈祷所呼出的、带着体温和某种盲从力量的磅礴气流。
人,无边无际的人。
从白发苍苍、需要人搀扶的老者,到被父母扛在肩头、睁着懵懂双眼的孩童;从衣着华丽、神情矜持的贵族,到风尘仆仆、脸上刻满生活艰辛却在此刻焕发出纯粹光彩的平民……
他们如同朝圣的蚁群,填满了广场的每一寸空隙,蔓延至周围的每一条街道。
他们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聚焦于广场尽头那座巍峨耸立、仿佛通往天际的圣光大教堂,聚焦于那巨大的、镶嵌着无数宝石和神圣符文的汉白玉祭坛之上。
祭坛之上,大主教戈尔矗立在那里。
他身披一件用金线和秘银丝编织而成的、重达数十斤的华丽祭袍,袍子上绣满了圣剑征战、天使颂唱的史诗场景。
他头戴象征至高权柄的三重冠,肥胖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某种被神性(或者说权力)加持的、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他的手中,尚未持握那柄象征性的圣剑,但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中心,无数信仰丝线的汇聚点。
宏大的颂歌通过遍布广场的魔法扩音阵,如同海啸般一波波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与心灵。
唱诗班的童声空灵而圣洁,无数信徒自发地跟随着吟唱,声音汇聚成一股庞大的、足以撼动灵魂的洪流。
空气中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由纯粹圣光凝结而成的祝福符文,如同金色的雪花般缓缓飘落,触碰到信徒的身体便融入其中,带来一阵微弱的暖流和更深的虔诚。
这是秩序的极致,是信仰的巅峰,是一场精心策划了数十年、旨在将系统意志彻底烙印于此界每一个灵魂深处的宏大戏剧。
凌烬和艾莉诺,便潜伏在这片狂热海洋的边缘。
她们身处一座与主广场相邻的、相对低矮的古旧观礼台废墟。
这座观礼台据说是前王国时代用于观测星象和举行古老仪式的地方,如今早已破败,被圣光教会有意无意地遗忘。
石柱倾颓,雕刻模糊,蔓草丛生。然而,在凌烬的【本质洞察】视野中,这片废墟之下,却隐隐流淌着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古老和纯净的能量脉络——它像一条沉睡的地脉之根,与此方世界的本源隐隐相连。这是一个天然的、未被教廷圣光完全覆盖的古老信标。
他们的计划,并非强攻,而是要在这虚假辉煌达到顶点的时刻,撬动世界的真实,引发一场来自根基的。
时候快到了。
凌烬低语,他的目光穿透喧嚣的人群,牢牢锁定在祭坛上的戈尔身上。
他能到,随着仪式的进行,无数细微的、乳白色的信仰之力,正从广场上每一个虔诚的信徒身上飘散而出,如同百川归海,通过某种无形的网络,疯狂地涌入大主教戈尔的体内。
他体内的那个信仰锚点,正以前所未有的功率运转着,将这些驳杂的信仰之力提纯、转化,并准备通过他即将展示的,进行一次覆盖全国的、强化控制的。
艾莉诺点了点头,她的手轻轻按在脚下冰冷粗糙的石板地上,感受着那深处几乎微不可察的、古老而原始的脉动。她体内那缕混沌源力,似乎也受到了某种感召,开始以一种沉稳而充满期待的节奏缓缓流淌。
她不再是迷茫的少女,而是即将刺破虚妄的混沌之矛。
祭坛上,仪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
大主教戈尔缓缓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
他洪亮而充满磁性的声音,通过魔法放大,清晰地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甚至透过传讯法阵,响彻在王国每一个正在同步举行祈祷仪式的教堂上空:
迷途的羔羊们!虔诚的信徒们!
今日,我们齐聚于此,非为凡俗的庆典,而是为了迎接至高无上之圣光的垂怜!
为了见证神恩的真正降临!
他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的力量,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信徒们最脆弱的心弦上。
长久以来,邪恶的低语试图蛊惑你们,混沌的阴影试图遮蔽圣光!
但今天,一切虚妄都将被涤荡!一切不谐都将被净化!
他猛地转身,面向祭坛后方那被重重丝绸帷幕遮挡的区域。
两位身着纯白礼袍的枢机主教,神情庄重地捧着一个狭长的、覆盖着天鹅绒的托盘,缓缓走上前来。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屏住了。
戈尔伸出手,用一种极其缓慢、充满仪式感的动作,猛地掀开了天鹅绒!
一柄剑,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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