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辐射干扰首秀
内城通道的冰冷与寂静，与外界的混乱喧嚣形成了刺骨的对比。
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均匀洒下，照在光洁得能映出模糊倒影的金属墙壁和地面上，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消毒水、机油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臭氧的微弱刺鼻气味。
凌烬跟在两名面无表情的内城卫兵身后，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她能感觉到背后塔盾的重量，也能感觉到自己心脏沉稳而有力的搏动。
紧张？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踏入龙潭虎穴的决然和一种近乎冷酷的冷静。
通道很长，岔路很多，如同迷宫。卫兵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沉默地引路。
沿途偶尔会遇到其他穿着制服的人员，他们行色匆匆，彼此间很少交流，即使有，也是压低了声音的简短指令，整个环境弥漫着一种高效而压抑的氛围。
最终，他们在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看起来厚重无比的金属门前停下。
一名卫兵上前，在门边的识别器上按了一下，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液压排气声，金属门向一侧滑开。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空间，看起来像是一个临时安置点或者观察区。里面摆放着几十张简易的行军床，只有寥寥七八个人或坐或躺，个个面色惶恐，眼神躲闪，身上穿着统一发放的、灰扑扑的粗糙布衣。他们看到凌烬进来，只是麻木地抬了抬眼皮，随即又低下头去，仿佛对一切都已不抱希望。
“在这里等着。”卫兵丢下一句冰冷的话，便转身离开，金属门再次关闭，将内外隔绝。
凌烬找了个靠角落的空床坐下，将用麻布包裹的塔盾轻轻放在床边。
她快速扫视了一下这个房间和里面的“室友”。
这里应该就是“耗材”们进入科技圣堂前的最后一个集散地了。
她没有试图和任何人交谈，只是默默观察，同时将感知提升到极限，仔细感受着周围环境的能量流动。
这里的辐射背景值明显比外面要高，而且能量构成非常复杂、不稳定，充满了躁动和冲突感。
空气中那股微弱的臭氧味，似乎就是某种能量逸散造成的。
这印证了巴顿和独眼老头的话，科技圣堂的能源项目确实出了大问题。
她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识海，再次尝试感应数据碎片#3。碎片依旧平静，没有像靠近钢铁城时那样剧烈反应，这或许意味着她距离最终目标——那个女研究员，还有一段距离，或者处于某种信号屏蔽之下。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一点点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金属门再次滑开。
一个穿着沾满油污的白色研究服、戴着厚厚眼镜、头发乱糟糟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电子板，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
“新来的？叫‘烬’的？”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凌烬站起身：“是我。”
年轻研究员抬眼瞥了她一下，目光在她背后的巨大包裹上停留了一瞬，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在电子板上划了一下。
“跟我来，进行基础检测和岗位分配。”
凌烬跟着他走出安置点，进入另一条更加狭窄、布满了各种管道和线缆的通道。
通道两侧不时出现一些紧闭的房门，门上贴着“高辐射区”、“危险”、“未经授权禁止入内”等警示标志。空气中那股不安分的能量感越来越明显。
他们在一个挂着“初级检测室”牌子的房间前停下。
研究员推门进去，里面摆放着几台看起来颇为老旧、连接着杂乱线路的设备。
“把手放在那个感应板上。”研究员指了指一台仪器，“它会检测你对辐射的耐受度和……能量亲和性。”他说最后几个字时，语气有些古怪。
凌烬依言将手放在冰凉的金属感应板上。她刻意控制着体内的混沌之力，只流露出极其微弱的一丝，模拟出一种对辐射能量有一定抗性和微弱吸引力的假象。
仪器上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发出几声断续的蜂鸣。
年轻研究员看着电子板上跳动的数据，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辐射耐受度……B级？能量亲和……虽然混乱，但确实存在。”他推了推眼镜，再次打量了一下凌烬，“你之前填的表说懂点‘能量感应与粗糙处理’？看来不是完全吹牛。”
他似乎在电子板上做了标记，语气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算你运气好，或者说运气差。B级耐受度，正好够格去‘核心外围辅助区’了。那里正缺人处理泄露的……废料。”
核心外围辅助区！
凌烬心中一动，这应该是距离那个出问题的能源项目核心更近的地方！
“跟我来，带你去宿舍，明天一早正式上工。”研究员收起电子板，转身带路。
所谓的宿舍，不过是比之前的安置点更拥挤、更简陋的大通铺房间，空气污浊，弥漫着汗臭和绝望。
凌烬被分配了一个靠墙的上铺，她将塔盾塞在床铺最里面，和衣躺下，耳中听着同屋其他“耗材”压抑的咳嗽声和辗转反侧的声音，意识却保持着高度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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