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在走廊学习到后半夜,加上在基地高强度脑力消耗带来的深层疲惫,让王涵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那极具穿透力的“坤叫声”手机闹铃在床头顽固地响了一遍又一遍,都没能把他从深度睡眠中拽出来。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他脸上,他也只是无意识地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与此同时,国立科技大学,教学东楼301教室,《高等数学(下)》的课程已经开始二十分钟。授课的是一位以严格着称的老教授,课堂纪律分明。
强基物理二班的班长李铭习惯性地扫视全班,清点人数,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王涵的座位依旧空着。他记得昨天辅导员还特意嘱咐过他,要多关注一下这位新来的插班生。
李铭趁着教授转身板书的间隙,快速在班级群里@了王涵,没有回应。他又私下给王涵发了几条消息:
“王涵,醒了吗?高数课开始了!”
“教授点名了!”
“看到速回!”
依旧石沉大海。
李铭感觉有些不妙,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辅导员刘老师发去了消息:“刘老师,王涵同学今天上午没来上高数课,联系不上,是不是有什么事?”
辅导员刘老师很快回复:“收到,我来联系他。”
几分钟后,躺在枕头边的、屏幕碎裂的手机再次爆发出激昂的“鸡鸣”,这一次,它终于顽强地钻入了王涵沉睡的意识。
王涵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砰砰直跳,茫然地抓过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着“辅导员刘老师”的来电显示,以及一堆未读的群消息和私信,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惊慌:“喂……刘老师?”
出乎意料,电话那头辅导员的声音非但没有责备,反而异常和蔼,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关切:
“王涵同学啊,醒了吗?是不是昨天在陈院士那边搞项目太累了?没关系,没关系,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
王涵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辅导员继续好声好气地说:“那个……高数课已经开始了,你看要是身体允许的话,现在能不能赶过来?
教授这边……我会帮你解释一下的。陈院士也特意交代过,要我们多关照你的学习和生活,项目要紧,但基础课程也不能完全落下,对吧?能过来还是尽量过来,好吗?”
王涵这才明白过来,是陈铭远那边已经打好了招呼。他心里五味杂陈,既有种特权带来的不适感,也有一丝被“特殊关照”的无奈。他看了一眼时间,知道已经迟到了近半小时。
“好的,刘老师,我……我马上过来!”他挂了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胡乱抹了把脸,抓起书包就冲出了宿舍,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整理,依旧保持着那种标志性的凌乱。
他一路狂奔,冲进教学东楼,气喘吁吁地跑到301教室门口。隔着门上的玻璃窗,能看到老教授正在讲台上讲解着傅里叶级数的收敛性,板书工整而密集。
王涵硬着头皮,轻轻推开了教室门。
“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瞬间,全班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了门口这个满头大汗、头发蓬乱、气喘吁吁的迟到者身上。有人惊讶,有人好奇,也有人带着几分看戏的神情。
讲台上的老教授停下了粉笔,扶了扶老花镜,目光平静地扫向门口的王涵。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常见的对于迟到的不悦,也没有丝毫意外,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影子飘过。
教室里安静得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所有人都等着教授发话,无论是批评还是询问。
然而,老教授只是看了王涵那么一眼,大约一两秒钟的时间,然后……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非常自然地重新转过身,面向黑板,用粉笔敲了敲刚才写下的公式,声音平稳地继续他的讲解:
“那么,对于这个狄利克雷条件,我们需要注意以下几点……”
他完全无视了僵在门口、进退两难的王涵。
王涵站在原地,尴尬得脚趾抠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看到前排的班长李铭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找个空位坐下。
王涵这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几乎是踮着脚尖,以最小的动静,快速溜到最后一排一个空座位上,慌忙拿出书本,试图跟上教授的节奏。
整个过程中,老教授没有再看他第二眼,仿佛他的到来和存在,只是一段被剪辑掉的、无关紧要的影片片段。
其他同学在最初的注目礼后,也陆续将注意力转回了课堂,只是偶尔有人会偷偷回头瞥一眼这个能让严厉教授选择“失明”的奇怪插班生。
王涵坐在角落里,感受着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脸上火辣辣的。他知道,这又是陈铭远和那个“盘古计划”身份带来的效应。
这种被特殊对待的感觉,并没有让他感到舒适,反而像是一层无形的隔膜,将他与这个普通的大学课堂隔离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那些复杂的数学符号上。只有沉浸在这些纯粹的知识里,他才能暂时忘记身份的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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