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几乎是跑着冲出研究生公寓的,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飞快地翻找辅导员的号码。时间紧迫,他必须立刻赶回基地,学校的课程和考勤只能暂时抛在脑后了。
电话接通,传来辅导员刘老师那熟悉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温和:“喂,你好,哪位?”
“刘老师,是我,王涵。”王涵语速很快,带着奔跑后的微喘。
“哦,王涵同学啊,有什么事吗?”刘老师的语气依旧亲切。
“刘老师,我需要请假,紧急事假,大概……需要一个月。”王涵直接说道。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足足过了三秒钟,然后猛地爆发出一种极其尖锐、几乎变调的惊呼,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什么?!一个月?!你又请假?!还一个月?!王涵同学!你这学期才上了几天课啊?!这学分还要不要了?!平时分都要扣光了啊!你这……你这简直是……完蛋了啊!”
辅导员的声音充满了崩溃和难以置信,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他此刻抓狂的表情。对于一个传统教育体系里的辅导员来说,一个学生接连请假,而且这次一请就是一个月,这简直是对他工作认知的颠覆。
然而,就在这尖锐的暴鸣声还未完全落下时,电话那头的语气却像急刹车一样,猛地顿住了。
王涵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明显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紧接着,辅导员的声音再次响起,音量低了许多,语速却更快,带着一种恍然大悟后的惶恐和极力掩饰的殷勤,与刚才的崩溃判若两人:
“呃……等、等一下!王涵……同学?是……是陈院士那边……的项目需要?”
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是瞬间回忆起了之前接到的那些“特殊关照”的指示,以及王涵那住在研究生公寓、能让严厉教授都选择“失明”的背景。
“啊……对对对!是的是的!准了!准了!一个月是吧?没问题!完全没问题!”辅导员忙不迭地说道,语气变得异常客气,甚至带着点讨好,
“你安心去!安心搞你的……项目!课程和考勤你完全不用担心!分数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我会去跟各科教授沟通,你的平时分……保证都是满分!不,都是优秀!绝对不会影响你毕业!”
他生怕王涵不满意,又赶紧补充道:“手续什么的你都不用管!我来处理!你尽管去忙!有什么需要学校配合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王涵听着电话那头辅导员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松了口气,省去了很多解释的麻烦。
“好的,谢谢刘老师,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你……你注意身体啊!”辅导员几乎是抢着说完,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挂了电话。
王涵收起手机,加快了奔向校门口的脚步。他知道,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一定已经在等着他了。
而电话那头,辅导员刘老师放下电话,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长长地舒了口气,喃喃自语:“吓死我了……原来是那位小祖宗……别说一个月,一年也得准啊……赶紧的,得去跟各位老师打个招呼了……”
他拿起内部通讯录,开始一个个拨打教授们的电话,语气恭敬地解释着“王涵同学因参与国家级重要科研项目,需请假一个月”的事宜,并小心翼翼地提出“平时分请酌情给予照顾”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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