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划开军方特制的加密手机屏幕,内部网络信息流里,一条被高亮标记的转载消息弹了出来。来源是几个主要外媒的头版标题汇总,核心都是特靠谱在空军一号舷梯上对着镜头挥舞手臂的讲话片段:
“他们管那叫‘彼岸’?我看是地狱的入口!他们用绝症病人的痛苦做实验,想干什么?克隆人!制造没有灵魂的奴隶!这是二十一世纪最黑暗的科技!
我们昨天的行动,不是侵略,是正义的警告!是文明世界对反人类暴行的制止!华夏必须给全世界一个交代!必须立刻停止这种魔鬼行径!否则,自由世界绝不会坐视不管!”
下面跟着一串所谓“专家”的分析,将“彼岸计划”歪曲成批量生产克隆人士兵、上传意识制造电子奴隶的恐怖蓝图,并有意将此前定海市那个存在问题的个案渲染成普遍现象。
王涵面无表情地看完,手指继续下滑。内部转载的下一条,是一个短视频片段,背景是外交部例行记者会的现场。外媒记者咄咄逼人地拿着特靠谱的指控提问。
镜头中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外交部长抬了抬眼皮,看着那名记者,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嗅到什么难闻的气味。
他没用讲稿,身体微微前倾,靠近话筒,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
“特靠谱先生指控我们‘奴隶人类’?”
他停顿了一秒,会场瞬间安静。
“我建议特靠谱先生,还有在座的某些媒体朋友,在发表高论之前,先回家翻翻自己国家中学历史课本的……第二章?或者第三章?”
他语气带着点礼貌的疑惑:“如果课本还在的话。毕竟,据我所知,有些地方的历史教育,正在忙着把不那么光彩的几页撕掉。”
台下有低低的骚动。提问的记者脸色变了。
外交部长没理会,继续用那种平稳到近乎冷酷的调子说:
“说起奴隶……我倒是想起一些数字。公元十六世纪到十九世纪,跨大西洋奴隶贸易,大约多少万非洲人被镣铐锁着,塞进比棺材还挤的船舱,运到美洲的种植园和矿山?一千两百万?还是一千五百万?我记不太清了,毕竟不是我国历史。”
他微微偏头,像是在思考。
“那些奴隶的命,算不算‘人’?强迫他们劳动至死,积累的原始资本,算不算‘沾着血’?后来喊着‘自由平等’推翻殖民者的老爷们,家里地下室是不是还留着锁链?”
他看向刚才提问的记者,眼神锐利起来:“你们国家的铁路下面,埋着多少华工的白骨?‘每根枕木下都有一具华人尸体’,这话是不是你们自己人说的?这些人,算不算被‘奴隶’?”
记者张了张嘴,想反驳,外交部长没给他机会。
“至于克隆人?意识上传制造电子奴隶?”
他冷笑一声,这次声音里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嘲讽,“科幻小说看多了,容易得癔症。我们研究如何减轻绝症患者痛苦,如何为人类文明造福,在某些人眼里,就成了制造魔鬼。
而真正用无人机在别国领土上制造孤儿寡母,用金融霸权收割全球财富,用所谓‘自由’口号颠覆他国政权,让他国人民陷入水深火热的行为,反倒成了‘扞卫文明’?”
他身体后靠,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全场。
“华夏要给世界一个说法?可以。”
“说法就是: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清算干净你们自己历史上的血债,再来跟我们谈道德。我们的实验室,轮不到海盗的后代举着火把来检查。我们的路,我们自己会走。看不惯?”
他最后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下:
“憋着。”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显然是内部人员截取了最核心的一段。
王涵关掉屏幕,把手机放在桌上。办公室很静。
那里,曾经不可一世的霸权,正因技术代差和太空资产被毁而气急败坏,只能用最擅长也最无力的舆论武器进行狂吠与污蔑。
这是一种底气。建立在“金乌”能源、“白帝”战机、“蚩尤”天网,以及无数个如同“星炎”般在艰难中前行的项目之上的底气。
更是建立在对自身道路愈发清晰的认知之上的底气。
骂战不会停。特靠谱和那些媒体会变本加厉,更多的污水会泼过来,盘古总计划将承受更大的国际压力。
但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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