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们全都吓呆了。有人扔下武器，有人转身逃窜，剩下的人也连连后退。
二当家站在人群后方，始终未动。他看着厉万疆跪地哀嚎，看着铜钱流血，看着沈无惑立于光圈之中岿然不动。
他嘴唇微动，终究未语。
沈无惑低头看了眼账册，抬眼望向厉万疆：“你还要打吗？”
厉万疆抬头，满脸冷汗，双目赤红：“你……你根本不懂……没有这些运气，我什么都不是……我会输光一切……”
“所以你就用孩子的命来填？”沈无惑问。
“我没有选择！”他咆哮。
“你有。”她平静道，“你可以不做老大。你可以去自首。你可以赎罪。但你选了最容易的路——伤害别人。”
厉万疆喘息不止，说不出话。
沈无惑将账册收好，转身欲走。
“等等！”厉万疆忽然嘶喊。
她停下脚步。
“你……你能帮我吗？”他声音发抖，“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撑不住了……它们每晚都来找我……我睡不着，吃不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地盘、手下……随便你挑……”
沈无惑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平静如水。
“我不是来救你的。”她说，“我是来看你垮台的。”
厉万疆怔在原地。
沈无惑迈步前行。路过阿星时，她伸出手：“还能走吗？”
阿星点头：“能。”
两人并肩走出巷子。清晨的风拂过面颊，带着一丝凉意。
身后传来厉万疆的怒吼：“你们等着！我不会倒！我还能翻盘！我——”
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咚”的一声闷响，似有人重重摔倒在地。
沈无惑没有回头。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六点零三分。
早点摊该换锅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十块钱，心想今天要不要加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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